特么还得跟个女孩抢女孩
陈晨不在学校的时间都穿得很潮,看着不像高我一届的,更像等着出道的韩国练习生。
我呢,校服球鞋,在她旁边,一身愣头青的土气。
小姐姐知道我回母校了非常不屑,“等你到我这么大,你就想不起来这事了。”
“你没去看老师?”
“没,八年级了还看老师,多矫情啊。”
陈晨高我一届,十分生猛。开学刚一周,就托人从教室把我叫到操场,“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也没有什么问题,何况是一个高腿长的黑长直大美妞,没理由拒绝。人家又不是要“搞个对象”,难道还要跟人家说“不好意思我有好多朋友了”?
“为啥要找我交朋友?”
“都说这届新生你挺帅的,先下手占上点。”
得嘞。
陈晨是条魔鬼鱼,一放到缸里,三下五除二把小鱼幼虾都咬死,一人为大。自从跟她“交朋友”,我这旁边进出的姐妹儿们渐渐都不得空了,三分之二的课余时间都被她填满。
初来乍到,陈晨给我讲各个老师的风格习惯,哪个老师和哪个老师是两口子,学校哪里好玩没有摄像头,学长学妹暧昧韵事,三拳两腿为我踹开新生活的大门。
大方爽利,热辣活泼,喜欢肢体语言。说得兴起,勾肩搭背,实属常事。
我问:“你有没有搞过对象?”
陈晨马上促狭地挨近,“你说的‘搞’是哪种‘搞’?”
我躲了躲,“没什么。”
陈晨并没放过我,“说真的,蔺杭,你是不是?”
“是什么?”
“是不是喜欢女的?”
还没有人这么直接地问过我这问题,这简直是灵魂发问。
她见我迟疑,愈发大胆,跳上来抱住我,“怎么样?心跳没?”
我没好气,“心不跳就出大事了好吗?”
“我这软玉温香在怀,你都没有感觉?”
“别逗了。”
说没感觉吧也有一点,不知道她是不是偷喷了她老妈的香水,呛得我要犯鼻炎。
“你刚报到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好奇你到底是不是T,”陈晨说,“我说,不管是不是真T,这在身边一站,起码有面子是妥妥的——你瞧瞧咱学校这帮男生,百分之八十都不能看。”
是我初到宝地得意忘形。学校尚未对我等过渡时期的小朋友发力。每天辗转于学校和补课之间,作业写到后半夜,运动得靠父母催,大量热量高油食物摄入,加上青春期荷尔蒙开始蠢动——啊,放眼望去,痴肥黑脏青春痘大眼镜,弱风扶柳白瘦幼/小眼镜。
“所以你要问我搞没搞过对象呢,至少得有个比你帅的才行,”小姐姐挂我身上挂得很是自然,调整各种姿势,“诶,你说别人看见咱俩这样,会不会觉得你是我男朋友?”
我自小已经习惯被当做最佳准对象,女孩子们偏爱在我这里预习找感觉。
陈晨说是这样说,但她这样招风,根本就是热点人物。
一哥们儿和我一道打球。身高优越,长相也可,只是球技略脏,拉踩磕绊,我到底是女孩,尽量避免让他近身。
那天他明晃晃拉我一把,几近把我拽倒,球仍然没有投进,回过头来还满口污秽。
我没有说什么。球友看不过去,“你这又拉又拽骂骂咧咧的是给谁听呢?”
他又骂了一句,“谁欠骂就给谁听呗!”
冲突在所难免,两边扭打起来。事由我起,我上去拉,又被骂。
“男不男女不女的,又要往男的堆儿里扎,又要跟女的动手动脚,你怎么什么都想占着呢?”
我立时懵了。
球友们也怒了,“打球就打球,你冲个女孩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不惯她那个德行!真把自己当女孩,就有个女孩样儿,别天天把自己捯饬得像个二尾子似的,特么还得跟个女孩抢女孩!”
球场动静过大,很快引起注意。忽然有人裹着股香风扑过来,一把将那人推开,抡起书包狠狠追着砸。
一边砸一边骂:“你还真敢这么不要脸啊?说你不如人家蔺杭是说错了?我看不上你,你找人家的茬,你还是不是个男的?”
我拉不住气势汹汹的陈晨,只能由她接着骂,“告诉你,蔺杭是我姐妹儿,你们一个个的别心眼那么脏,没谁也不可能跟你在一块儿,滚蛋吧你!”
那倒霉蛋招架不住,瞅个缝儿要找补回来,“你跟一不正常的在一块儿,你也正常不了!”
“正常不正常也跟你没关系!滚!”
傻子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我跟陈晨这CP感被认证了。
“你没事儿吧?”陈晨捋捋头发,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别往心里去。我饶不了这混蛋,大爷的。”
“我没事儿,你就消消气别惹事了吧大姐。”
“不行!等着,我喘上气来,就去给他自行车放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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