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毕业时期,与朋友在北京大观园拍的旗袍装,那时候齐腰长发未绞去。
《那些年,我在北京》夜夕/著
北京,无数青年怀揣这满腔热血而来,凭着一身傲气打下一片大好河山,金钱在握美人在怀,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
这听起来确实是不错,北京也确实是个追梦的地方,有人一夜成名,有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拿着微薄的工资蜗居着。
而我,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对北京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在此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味与留恋的。
初到北京是12年的夏天,单薄的身子拖着巨大号的行李箱,略有土包子进城的感觉。习惯了南方的热闹,对于空荡荡的北京大街有些许的不习惯。
那时候想不明白偌大北京城怎会如此的寂寥,只是后来才知道,寂寥的不是北京城,而是我自己。
来到北京有些许命运使然的感觉。
母校是一个‘血统纯正’的工科院校,被戏称海淀技校。第一学期是在昌平的分校区,有些荒凉,两栋教学楼,几栋宿舍楼,一片沙地,一个足球场,一片荒草地。
中戏分校区就在隔壁,帅哥美女云集,豪车也云集,每次放假都能看到隔壁学校花枝招展的美女钻进豪车里,然后我钻进快三里,一路飞奔,奇妙的是快三居然快过了豪车。
初来北京,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扛着一把伞,走出自习室已经十点半,风雪交加,经过寝室楼下的封口时差点被吹飞,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太瘦了。
高中之前九十五斤,高考之后七十六斤,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在昌平校区住了一年,跑了北京大半出名的景点,无聊至极乏味至极。后来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干,于是便跟着一个朋友去自习室。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是个无趣的人还是北京让我感到无趣,回到校本部之后依旧觉得无趣,而这样的无趣真真实实让我感到浑身毛发都要抓狂。
只是无论出门与不出门我都能体会到寂寥两个字,不同的只是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寂寥与人山人海中寂寥罢了。
北京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我大概不属于这个地方,因为无处可去,因此大多时间都宅在寝室当中,后来作死的选了许多较难的课,便渐渐开始抱着电脑宅在自习室当中。
大二勤工俭学,认识了一波不错的同学,那时候开始对计算机感兴趣,刚好认识了一个计算机系的大学霸,于是一有时间就与大神一起调代码,只是那时候计算机能力较弱,又因为自学的缘故,因此走了不少弯路。
后来我准备考研,大神准备出国,最后大神顺利的被美国一所名校录取,而我却走上了求职之路。
那几年确实不顺,无论是学业,事业还是“情业”都处于低谷,而反弹定律对我似乎也例外。
那年的北京,天气似乎是坏的出奇,从考研开始便“一霾到底”,而这阴暗的天气似乎是为故事的结局埋下伏笔。
大四下学期,在毕设与工作的双重压力之下倍感煎熬,只是更煎熬的应该是无处可诉说。每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对着镜子笑一次。背着电脑出门,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开始做毕设,浏览各种招聘网站,奔波于各种招聘会。
六月初终于搞定毕设,吃了个随意的散伙宴便各奔东西,大学四年便是这样毫无仪式感的结束,毫无眷念。满心期待新的生活,没想到却又被新生活硬生生的抽了一个耳光。
更真切的认识到北京是个残酷的地方,尤其是对于我这样无依无靠一人在此漂泊的外地女孩。
租房遇到了黑中介,几经周折后与大学舍友在欢乐谷附近租了个次卧,房租性价比却是极低,才真正明白,在这地方呆久了,人性是会变得淡漠的。
两个月后便搬走,与现在的舍友蜗居在一个两室改四室的回迁房中,小强满地跑,厨房卫生间脏乱不堪。
我的工作,极具戏剧性,顶着大数据开发工程师的职称,却做着业务系统全栈开发的工作。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便“被接”了公司业务系统的开发工作,组长把好几万行完全看不懂的无注解代码丢给我便让我开始开发。强硬的爆发性的一周一上线式开发,天天被批不靠谱,不长进。
加了将近一个月的班,终于能把大部分需求开发完,也大致的熟悉了整个系统,整个后台的数据库数据表格,后端开发的编写以及前端页面逻辑。
期间无数次与老大沟通想骂娘,无数次被产品弄的想摔键盘走人,也无数次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开发这个岗位。
在公司的那段时间恰逢管理层混乱时期,忽然之间我到了另外一个开发组,又忽然之间我又回了这个开发组,忽然之间我又换了一个开发组,忽然之间两个开发组又合并了。
那年,北京的冬天让我感觉异常的冰冷,因为气虚体寒,一整个冬天都是手脚冰冷,也因此瘦了十多斤。因为感觉异常的难熬,因此便无比的怀念夏天的味道。
只是北京的夏天,无风,走在路上一波又一波的热浪炙烤,并不舒适,夜里躺在凉席上是铁板烧,而我每年夏天也都会因为过度的炎热的吃不下饭,烦躁无比。
春天,我的舍友说北京的春天很长,繁花似锦,很美很惬意。是啊,一个冬天过后,枯树开花,繁华繁茂,是很美;从三月中一直延续到四月末,算起来是很长,只是很意外,我却半点没有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想了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太过于怀念南方的春天了。每年放假回家,迎面而来的春风让我浑身舒适,连带着整颗心都开始跳跃起来。春节过后,在荒野就能看到绿草开始冒出嫩黄的叶芽,路两旁可使用的野菜也开始嫩的让人垂涎欲滴。
后来在想了想,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每年这个时候,我的身体便像是要发芽了一般升起一股暖意,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复活了。而在北京,就算是阳光灿烂,也依旧是从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
秋天,树叶一夜之间落尽,走在路上一片光秃,乌鸦声四起,莫名的觉得凄惨悲凉,慢慢的将身上的衣服裹紧。半夜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处找水喝,仿佛整个身体里的水分都要被抽干,紧接着便是整个人都被抽干。
这几年反复的想过当年为什么会来北京,理由看起来有些幼稚,现在想想,那不过是一个18岁少女被逼到绝境时慌乱做出的决定,而那样的绝境,看起来又何尝不是自己作出来的,只是那样的作,又何尝不是环境使然,看似使然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必然。
北京给我留下印象,是路灯下少女塞着耳机独行,那被拉的无限长的影子,是那个站在十字路口被行人左搡右推的迷茫少年,又是那个在后海抱着吉他忘我的唱着的流浪歌手。
在这个地方,我等过一个人,期待过一段感情,只是如今等的人已不再,感情业已化为泡沫,渐渐感觉将要寂灭,如风雨中飘摇的破船一般,是不是该离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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