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7班的张帼仪同学,她是绘画达人、个性女孩儿。大量长期的阅读让她总能有独到的见解,自信而张扬。这篇文章却一反她往日的文风,温婉细腻,描摹了雪夜难得的清净画卷。能于无声处安然处之,这就是阅读的力量。
雪落下的声音
张帼仪
都说皖南的雪轻如雾淡如水。但在此刻,在这座被病毒肆虐的空城里,我却只能落寞地隔着窗,看它们一片片砸落。
来源网络 图侵删想起那时大约八九岁,照旧回安徽过年。除却大年初一前后必要而又热闹的年夜饭和拜访各位亲戚之外,我们一家安静不下来的老老小小,就顶着零度以下的寒气纷纷进入火锅店打边炉。面前是火锅升腾而起的蒸汽,伴随着底料泡开的咕噜声,将透明的玻璃铺上浊白,不讲道理地将我与寒冷隔开。身上裹挟的风融化在香气里,温度上升到可以享受冰激凌的程度,使人暂时忘却门外景况。
我哥一手一个甜筒用手肘推推我:“下雪了知不知道?”
我被这句话从雾气中拔出来,整个人登时清醒许多。虽然是安徽人,但从小便生在深圳这个一年四季从未有严寒的温润之地,所以也不曾见过雪。我只能从书中知道雪的轻薄透明与万千形状。
于是我又不想再被热气隔离在寒冬之外,坐立不安,总想出去晃悠。好容易等到结束一餐,便迫不及待地拉开大门,被冷风削了一脸。地上积了层薄薄的雪,清晰地印出被涉足过的痕迹。空中还有白粒洋洋洒洒,我伸出手接,雪粒一触到手套便化成一滩雪水。即便有着这一层保暖用的纤维织物,我的手依旧被冻得生疼,但也只是放在口袋里缓一下就接着去堆雪。忽然间雪更大了一点,又变得缥缈起来,这时似乎就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一片、两片砸落地面,追寻着自己的方向。心情莫名升起一片欢愉,只求雪可以停留更久,更久。
现而又见窗外飞雪,却总在内心猜疑它们是否也携带了令人生畏的病毒。今年回安徽恰逢疫情大爆发,无奈只得待在屋中七日之久。房间内的暖气依旧将我与外界撕开,正做作业时母亲忽然闯进来欣喜地叫道:
“外面下雪了!”
我一惊,一转头,只见黝黑的夜空中似乎确实有零零星星的、近乎透明的白色碎片洒落,在楼下车灯的映射中尤为明显。又记起孩童时代看到雪的欣喜,而现又多了一丝无可奈何。这分明是一个最冷清的春节,它们却也如约而至,依旧洒满整个皖南。
屋内暖气开得正好,屋外是病毒与一片萧条。我隔着一层玻璃看窗外纷纷洒洒,都说皖南的雪轻如雾淡如水,但在这座空城,我只能落寞地看着它们砸落,在这层名为疫情的屏障中,聆听雪落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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