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有两棵树,一棵是白桦树,另一棵不是白桦树,此时已无法凭记忆归其所属,只记得其样貌类似于槐树,但当前已无法确认,只记得它的树干颜色偏黑,与白桦树的躯干色泽形成较为鲜明的对比。这两棵树都位于村中几近于中央的位置,相距很近,大小高度也相差无几,村中似乎已没有比它更高的树了。旧时村中多瓦房,不像如今这般钢筋水泥相互遮挡,于是大多数人在家中便可望见它们。至于它们所植于何时,则似乎已是个迷。小时曾问于家中长辈,得到的回复相当一致,均言自其幼时此树便已存在。两棵树只是高,却并不茂盛,树干自底而上过半后方有枝叶伸展而出。而后外出求学,返乡之时渐少,而钢筋水泥之辈渐多,慢慢便淡忘了它们,以至于一度以为此两者皆已不存。至旧年除夕飨食神佛路中经过,便有意留心,方知两树已只剩其一,黑树已不知所去,仅剩白树。而它也已露出将枯的样子,不似当初那般生气昂然了。
村中小学也有两棵树。学校坐北朝南,颇具古时韵味的大门位于南边正中间,两棵树则分别处于与大门连接着的围墙内的东南角与西南角。两棵树并不高,西边的一棵为梧桐树,东边的则为苦连树。由于在家乡话中,“苦”与“火”发音相近,又或是“以讹传讹”,村中都叫它为“火连树”。两棵树都由学校围墙内的两侧墙角生长而起,越过墙头后便弯曲朝外。火连树一侧挨着的是村中的小店,由墙角与树干形成的三角刚好方便让人爬上去,于是常有学生由此爬上墙头翻过去,有的是去买吃的,有的也只是为了好玩,虽然可以从大门口出去,但爬树或爬墙似乎更有意思。梧桐树由于不时有毛毛虫出没,于是便常被冷落,极少有人攀掾其上,待有梧桐子落下时,便有小伙伴捡起扔炸弹。后来学校换了校长,把大门改了方向,两棵树也没了。
小学南北中间的位置有六棵树,左三右三分别立于两侧,全为长青的松柏树。村中松柏树并不多见,最为人熟知的生长处便时这小学校园当中,于是每有人家盖了新房要入迁时,便折几枝挂在家中墙上。松柏树小而枝叶繁茂,于是并不会有人攀爬,但夏天时常有人在树底下弹玻璃弹珠。后来的后来,在学校领导人员及建筑物的变迁当中,也没了。
邻居家有三棵桂树,自东往西并排而长,两侧的树直径都有约20厘米,中间的略小,与两边的距离相近,均为2米左右。生长多年的桂树虽不高但长得茂盛,于是三棵树彼此交差错落,纵横相连。当其时与邻居小伙伴常用几条竹杆将三棵树连在一起,便在树上玩起追逐游戏来,默认的规则便当然是不许落地,只能在树上跑。那时并不惧怕摔倒,而也始终无人从树上摔落。输赢也并没有惩罚与奖励,但大家都乐此不彼。每到邻居家时,闲来无事便跑到树上去聊天。桂树的皮和叶子的茎是可以吃的,微辣,树皮不能随便咬,否则会影响枝叶的生长,但树叶多摘几片却是无妨的,于是在树上时便随手摘叶子咬茎来吃了。后来,也没了。
由马路到家中的小路侧边有一棵番桃树,树不大,但每到长果的季节,其所结果实也足够几个小孩轮流摘食。只是通常在果实未成熟之时便已被摘得所剩无几,剩下的多为位于枝干尖处被鸟儿吃剩下的残果。由于时常攀爬上下,番桃树的主干被磨得异常光滑,如不抓紧,则可被滑倒。后来,也没了。
马路底下侧边有一棵枇杷树,树干在离地约1米处分成两支生长而上,并不茂盛,高度却可及近三层楼。枇杷树似乎更易于产生黑色的毛毛虫,彼时家中时有此类虫子,它或许难逃关系。但毛毛虫并不能阻拦对枇杷果的渴望。每年到春季水稻收割时,它便开始成熟,于是那时常到一天之中收割粮食回来路过时,便喜欢爬上去摘果子吃。生的枇杷呈青色,味酸,熟枇杷则显黄色,味甜。那时大人们常对小孩子说:生的枇杷吃多了会眼盲的。估计是因为生的枇杷太酸,吃的时候酸得眉头皱起来差不多要把眼睛给闭上了。生的枇杷除了酸之外,却是很脆,熟的枇杷虽然甜但却软绵绵的,口感又下降了不少。那时为了缓解那股酸味,吃生枇杷的时候经常和沾点盐,这又是另一种味道了。后来,这棵枇杷树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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