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是在家门口,那时我刚上初一,因着好奇心外加路远出门玩耍是极不方便的,便开始学着人家赶时髦骑着24女式自行车“威风一把”。
下坡路因着自行车一直是母亲在骑,车座自然按着母亲的身高来调的,对于我这个刚进入青春期未发育起来的孩子来说,腿竟短的不像话——坐着便挨不着脚踏,站着便挨不着座位——无奈之下便先学会站着骑自行车。
一日,恰逢叔伯兄弟聚在家门檐下话家常,父母也在,因着小小孩童尚不知大人愁事听来烦闷的很,便拖着母亲的自行车在门口练起车来,从一点距离一点距离的挪,到一圈一圈歪歪扭扭的骑,几圈下来站着骑车倒也成型。正在得意间,忽然被一颗石子硌了轮胎一下,本来歪歪扭扭的龙头终没能握住,倒了下来,车压在身上,我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委屈的哭了,父亲这时从谈话中缓过神来,急忙过来将我扶起。
此次摔倒过后,虽在母亲的激励和帮扶下零散学过几次,遗憾的很,终究没能学会骑车。
直到两年前初上大学,图着离开了父母可以肆意玩耍,有空便和伙伴骑自行车四处游玩,她总带着我玩,每每出行总是她央求新伙伴骑车来带我,因此刚入学校便将荆州附近玩的地方玩个遍,吃的地方吃个遍。
那时,我依然不会骑车。
后来,对自行车开始通窍了些是缘于一个男生。
那时,他正追我追的厉害,我躲他躲的厉害,每每周末赖在床上不起来时他总来给我送饭,硬生生等在楼下非要等到我起床去楼下拿饭才肯走,对此,我郁闷得很。
那时,我不仅没学会骑自行车,也对感情一事木讷的很,始终没理解如何拒绝人家的好意,干脆不理睬起来,等到那份感情自行冷却。
过了几天,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听说我不会骑自行车,便兴冲冲的打电话邀请我一起骑车,他来教我,软磨硬泡下我终究是过去了,学了两个多小时,倒也有模有样的坐着骑自行车绕着学校跑,满满的成就感,开心的很。
后来,由于一些私人原因,从这次骑车之后和他再无联系,因此,我学骑自行车的事情再次搁置起来。
或许每次出行总有接送的人,我倒乐的清闲,何况由于成年之后对生死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胆子倒不如从前大,怕死的很,总在怀疑以前那个鲁莽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本身懒散惯了,加上怕死的很,自来广州之后每每好友相邀出行,我总以不会骑车推脱开,久而久之她们总以为我不喜欢出门(的确有部分这样的原因),其实我怕死亦怕给人带来麻烦。
也许是内心深处有颗向往的心,也许拗不过她们屡次的规劝,搁置了几年的学车计划居然重新启动,暗暗下定决心,此次定要学会。
昨日,统共不过在公园绕行了半小时,除了不太会用刹车,两次刹太紧腿撞上了车前头,其余感觉还不错。
然后,在鼓励与保护之下战战兢兢的上路了,人多车多委实紧张的很,脑子动不动就发懵,最后差点在下坡的时候死在小车前,就在我距离小车15-20厘米处时我向左歪了一下,撞在一颗粗大的树上,捡回来一条命,惊吓的很。
陌生人扶起我时我没哭,坐在路边捂着伤口疼的龇牙嘞嘴我没哭,同伴扶起我时身体各处疼的厉害我没哭,忍着疼走在路上使劲憋着泪,使劲望着天,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实在憋不住了,内心难受的很。
八年前,在家门口摔倒,没受伤的我依然委屈的哭起来,是因为我知道父母在屋檐下,我知道我摔倒了他们肯定会来扶我起来,那时弟弟还小,我希望他们多疼我一点。
八年后,我远在他乡摔倒在小车前,离死亡仅那么一刻,全身四处擦伤算轻伤,大块的淤青淤紫,肿痛,我选择瞒着父母不哭泣,在那一刻,我仍在庆幸幸好还能走路,幸好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胳膊和腿完好无损实在是太幸运了,毕竟,控制不住龙头从下坡冲下来的那刻,左边是小车右边是小车,后面是自行车骑下来,我以为我会死,不死也是重伤,万万没想到能在车前活下来,万幸的很。
从前往后数二十年,最欣慰的一件事莫过于当我心里开始装着父母,不再让他们整日为我牵肠挂肚的时候,我长大了。
从后往前数二十年,有时候,我又矛盾的很,一边在独立的漩涡里挣扎,一边在依赖的漩涡里挣扎,渴望爱与自由,渴望诗与远方,往往事与愿违,我有量没有胆,我有气没有勇,将自己限制在舒适区里,怕得很仍在往外挣扎着,我能怎么办呢,不过依然乐观的站起来往前走。
也许就在那一刻,死亡在脑海闪过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我的前半生尚没能活够,怎能轻易的丧失性命。
在死亡面前,人竟渺小的可怕。
索性在坎坷的20岁这年,虽跌倒数次,我依然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活下来,能够安然的躺在床上想想没活够的未来日子该干嘛,忍着疼痛敲下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刻的恐慌与害怕,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还没爱够,你说,假如此刻选择安逸躺下,人生至死岂不抱憾入坟墓,有何憧憬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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