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裁缝》 | 我们终将老去 无关乎优雅与美丽

                   

话剧《裁缝》 | 我们终将老去 无关乎优雅与美丽

      没想到我会去看这样一部自来水一般的话剧。

      起初不过是冲着“乌镇戏剧节展演作品”的名头去的，话剧购票群里，大家都在聊：“”去年在乌镇表演的时候座无虚席，场场爆满”，“很好看”，“我不在北京，还有什么地方能看到吗？”人有时候总是会被群体的热情带领着做出一些可能原本并不会做的事情来：大家都说好，那就去看看吧。

      百度了一下，资料有限，只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在73岁高龄选择离婚的老太太，叫老顾，年轻的时候，是一位裁缝。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介绍为我勾勒出一位有个性的老太太的形象：她跟那些天天跳广场舞逛菜市场的老太太一定不一样，她大概是我在地铁上见过的那种满头银发依旧身着旗袍盘着发髻的腰板笔挺的阿姨，优雅从容、自信美丽。

      带着好奇与自己的想象去看表演，剧情好像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布景是一间简单到逼仄的单元房，搭配着昏黄的灯光，是老年人居住的模样。舞台左侧，93岁的老顾，借由与小龙虾的聊天见到过去的自己，回到73岁离婚的那一天。一切有些过于平淡无奇，这个老太太不是因为画画或是弹琴唱歌抑或是一次老年大学的思想解放选择了离婚，不过是不想继续忍受四十多年来擦拭马桶的生活，嗯，对于我来说，这个理由有些太不值得一提。我在等待一个剧烈的冲突，一场情绪的爆发：丈夫老吴拒绝离婚或是离了婚的老顾很快就吃到了生活的苦头，再或者是孩子们的激烈反对……都没有，日子还是一样的向前走，老吴没有反抗，老顾的日子没有剧烈的变化，孩子压根就不知道……七十多岁的离婚依旧在孩子面前伪装成一切都未发生的模样，日子依旧马不停蹄的滚滚向前：孩子要离婚、缝纫机彻底报废、老吴一个人住到出租屋好像过得还不错，日历又有很多页被撕掉了……

      把故事穿起来的，就是一条简简单单的时间线。93岁的老顾在这头，73岁的老顾在那头。没有断崖式的跌落，没有180°的转折，我想起门外的海报上写着：纪实剧场。

      这是一次情绪起伏最小的观剧体验。但是演员谢幕之后，这个故事却像是蚀刻一样慢慢进到了心里，像是水慢慢滋润了干涸的土地。现在的我，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老去的事情，总觉得似乎还很遥远，总觉得就算年老也要活得潇洒恣意，却未想过岁月真的会把人一点点磨平，从未想过是否还有现在的心气。毕竟生命给予我们大多数人的不过是平淡的生活。我们终将要一天天走向衰老，我们也终要体会到什么叫力不从心，不再有年轻气盛，不再有精力充足，那时候的我们，可否还会记得今天对于自己年老时候的想象？我们总是在选择与被选择中、和家人的牵绊与支持生活，大概没有一个选择可以让我们过上天翻地覆的生活，一切总是稳定而有序的前进着。我们终将老去，无关乎优雅与美丽。

    这部犹如自来水一般的话剧，慢慢的流进人心里。

    剧场里，93岁的沙漠老师，又亲切又熟悉。

    剧场外，海报上，老顾的原型，笑得恬淡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