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花了一辈子,在唱一首歌,只唱一首歌。在紫薇花还是红的、白的、粉的时候,天空是湛蓝的,云有各种奇形怪状。天是极度的热。
它们有时唱得烦人,有时唱得悦耳,在我午休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我吃着西瓜望云的时候。它们哪管得着你怎么想?它们只歌颂一个主题。
在一段安静的午后,我突然便敬畏起它们的伟大。无论烈日当空,滂沱大雨,还是夜阑人静,你只需细听,总能听见它们的高歌,那无休止的热烈和真诚。
小时候听它们唱悠闲自在,也听它们聒噪无趣。总能想起,在一个悠悠午后,三五成群的孩子顶着恶毒的太阳,在后山的池塘里,裸着身子,捏着鼻子,把脑袋缩进水里。也能想起,宛若蒸笼的房间,铺上一张蛇皮袋,歪七扭八的孩子翻来覆去,身在地板,心在山间田野。他们大抵是无心午休的,但屈于大人的威严,而故作睡态,又嫁祸于它们唱着地聒噪的歌。
长大后听它们唱平凡伟大,也听它们唱美好短暂。一辈子,一首歌,像极了许许多多身边的人,从前甚至觉着那样的生活没有意义,后来又觉着那样的日子意义非凡。原来,人和思想终究也会随着经历而变化。
想到这儿,竟再不觉得它们是聒噪的、无趣的了。
它们的一辈子很短,仅能容纳一个季节,它们在有限的生活里,把生命的内容演绎到了极致,夏天也因此可爱。想起,许多花儿来,它们一样都在为生命的伟大而努力。(罙钬 杨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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