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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青年节,朋友的朋友约她到北下庄去采槐花, 我随行。
北下庄是小珠山支脉中一个被改造成新社区的曾经的小山村, 这么多年第一次来。 我和于姐刚到山科大的九路车站, 接站的车已经到了。
李老弟夫妇热情的将我们让进车里,直接驱车上山。
自从那年小珠山大火之后,区内所有的山都拦了铁丝网,设了门卡,禁止上山。 今年五一假期,各门卡更是严防死守, 无关人员不准 踏入山门。
我担心被拦截,提醒了一句,如果进不了山,我们就找地方挖野菜。 李老弟自信满满:"别人进不去,我们还能进不去?"
到了山门处,他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看山的简易小屋里走出一个黑瘦的男人。 李老弟自顾自的说:"开一下门儿,我带朋友进山去采花。"
正说着屋里又走出两个年轻的男人, 黑瘦的男人对李老弟说:"这是政府来检查工作的。"
李老弟一听,改口说:"我带朋友就是到山上看看, 她们都不抽烟。"
山门的栏杆抬起, 我对着那人喊了声谢谢。
在有乡政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看山人给足了李老弟面子。 可见他们平常的交往不仅仅是乡亲的那点儿情分了。
进了山门,沿着盘山水泥路一路向上,空气中充满槐花儿的香甜。 放眼望去,近处,远处全是一片一片的雪白, 没想到北下庄的山有这么大,更没想到这山上竟然有这么多槐花树。
在一个半山腰处,李老弟停车说这里可以了。
带上大包小包, 踏进槐花林。李老弟拿出小手锯,在地上捡了别人弄断了的树枝,锯出一根钩子, 我们用这钩子可以够到高处的槐花树枝。
这一片该是背阴处,槐花儿刚呈雀嘴状, 正是最好的时候。
用右手的钩子将槐花枝斜拉,左手扯着槐花枝,放下钩子,右手撸槐花。由于花梗太嫩, 一撸就断了,索性改为采花穗儿。
李老弟在前边探路, 发现了更多更好的地方就吆喝我们过去。 他从树上把细枝折断放在地上,这样我们可以坐在那儿釆槐花。
他的老伴儿也是使尽浑身解数,给于姐提供更多的方便。
休息的时候才发现李老弟提了好几瓶矿泉水, 他老伴儿带了香蕉、鸡蛋、西红柿, 这让我深感意外。因为我自己为了轻装,把带的一瓶水放到车里了, 他们却带了这么多东西上山。
弟妹一个劲儿的劝我们吃东西, 她的山鸡蛋是在粽子锅里煮的, 剥开蛋壳儿就是一种特殊的香味。 蛋黄儿是深黄色的,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煮鸡蛋。 母亲在的时候也喜欢在粽子锅里煮鸡蛋, 品着鸡蛋的香味,内里透着母亲的味道。 在槐花儿的清香里,在蜜蜂们的嗡嗡声里, 吃着这么好吃的鸡蛋,满满的幸福感。
补充能量后,跟着李老弟转到了一处阳面,那花开的正盛, 花不醉人人自醉。 槐花丛中偶尔凸兀出一串一串的梧桐花,花穗直向蓝天,那艳丽的紫色,给雪白的槐花增添了另类的魅力。
花儿太多了,釆的也够多了, 我几次提出下山的建议, 李老弟夫妇坚持说来一趟不容易,再釆点儿。我说都超出预期了,回家冰箱没地方。他们说可以送人。
于姐是个怎么都行的人,在我的坚持下,李老弟夫妇同意我们下山。坐进车里,李老弟又带我们绕来转去看了樱桃林,说过些天樱桃熟了的时候再来吃樱桃。
下山途中,他们夫妇坚持让我们到 农家宴吃了中午饭再回家,并且还亮出了他们带的下庄特产的头茶, 这是准备到店里吃饭时喝的。我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吃中午饭呢,说什么今天也不在这儿吃午饭,下次来吃。
下山走的是另一条路,山门也有栏杆, 李老弟朝小屋喊了一声儿, 屋里的人没露面,栏杆儿抬起, 李老弟说 "估计是眯午觉"。可见他们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
把我们送到公交站,夫妇俩又把自己采的槐花悉数给了我和于姐, 自己一颗没留, 一再的说,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我们离得近,再去釆。
站着等车的期间,弟妹脱掉外套,我发现她的衣服都汗透了, 也才发现她居然是个大块头的高个子, 身高与李老弟差不多齐平。 他们也都过七了, 在孩子面前是被保护的对象, 今天却成了我们的保护者。 于姐悄悄的告诉我李老弟曾是个大病患者。看他的气色,他的神态,完全是一个十分健康的人,这大概与他的热情大度紧密相关。
我和于姐今天都有点儿小尴尬, 空手去添麻烦。 其实我准备了一个普洱茶饼, 临走时又放下了,怕给人家增加负担。 没想到老两口儿都是那么热心, 那么真诚,确实被他们的热心肠温暖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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