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我抱怨了一件事,昨天她突然到了经期,身边没有卫生巾,就去便利店买了一包,因为便利店就在小区外面,她也没有要塑料袋,拿在了手上去吃饭了。
点了菜以后,她把卫生巾和手机雨伞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个男生走过来问她能不能把卫生巾收起来,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放在外面?她问我:“男生是不是都觉得,卫生巾是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但是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和“月经”有关的东西,都是羞耻和肮脏的。
男生可以高谈阔论自己的身体和欲望,女生却连用个卫生棉条都要被非议。
因为在男朋友的观念里,用卫生棉条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只有随便的女生才会用这种东西。
这样的观念不单单说明了一些人的无知和偏见,也反映出来了“经期耻辱”、女性的身体耻辱之类的现实问题。
我们想了各种各样的词汇代替“月经”——大姨妈、月事、例假……
卫生巾的广告里,全都用的是蓝色的液体,来指代“血”。
印度裔加拿大艺术家Kuar在Instagram发表了一组关于“月经”的帖子,被 Instagram 删除了两次。
Kuar在自己的作品注释里写到:“我每个月的流血,帮助使人类的延续成为可能。
我的子宫是神的家,是我们物种的生命来源。 不管未来我是否会孕育新生命,在古老的文明中,这种血液被认为是圣洁的。
但是大多数人,整个社会, 和大部分社区都尽力避开这个讨论这个神圣自然的过程。
社会已经习惯消费女性的身体和胸部,人们习惯把女人和色情联系在一起。
当女人在流经血的时候,人们把它看做一件肮脏、病态的负担。
似乎这个过程不如呼吸自然,似乎这个过程不是链接宇宙生命的必须,似乎这个过程和爱、 劳动、 生活、 无私和惊人的美丽毫无关联。”
受到社会观念的影响,许多人以此为耻。
可深以为这些羞耻,是对女性最大的恶意。
姚思潘有句话说的很准确:“女生从小就生活在羞耻中,发育羞耻,来月经羞耻,爱美羞耻,喜欢化妆打扮羞耻,谈恋爱羞耻,上床羞耻,生孩子羞耻,喂孩子羞耻,家暴闹去公安局羞耻,离婚羞耻,二婚更羞耻,无穷无尽。”
上初中的时候,女生刚开始发育。
很多女生会因为胸部发育过快而觉得自卑,还会被别人嘲笑。
来了月经以后,女生去换卫生巾的时候,总是偷偷把卫生巾藏在校服袖子里,像是做贼一样溜出教室。
书包里被翻出卫生巾,就会有人捂着嘴偷笑。
偶尔裤子上沾到了血迹,就会被各种各样带着嘲笑的目光打量。
长大以后,自己去买卫生巾,大家总是会默认用黑色的塑料袋把卫生巾装起来,仿佛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到了有正常生理需要的时候,男生可以坦然探索身体的秘密,女生却视取悦自己和性为一种耻辱。
雪儿·海蒂(Shere Hite)的性学报告显示,多数女人喜欢自慰带来的生理快感,却在心理上不能接纳。
她们用这样的字眼形容自慰的感觉:孤单、寂寞、没人疼、不安、愚蠢、不舒服、没有归属感、病态、羞耻、空虚、卑贱、肮脏、自我中心、恶心等等。
有些女人因过度羞耻感导致连生理上的快乐也无法享受。
雪儿·海蒂《海蒂性学报告:情爱篇》
有了孩子以后,女性喂奶会觉得羞耻,迫不得已在公共场合喂奶以后,收获的不是理解、包容和尊重,而是深深的恶意与嘲讽。
后来,女生身体上有了不舒服,却羞于去做妇科检查。
知乎“做妇科检查时你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下, 很多女生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是需要“鼓起全部勇气”的。
有些女生从挂号开始,就开始觉得羞耻。
另一些女生不敢去医院,就百度病情,然后越想越恐惧。
不是因为不知道有妇科病了要去医院,而是因为对于妇科的恐惧和羞耻。
造成这样局面的,不仅仅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和缺乏的性教育。
还有来自社会的偏见——月经被视为不祥,妇科病等于私生活混乱,处女不能用卫生棉条……
这种精神上的毒药,比疾病更可怕。
胡适说,我看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有三个标准:
第一,这个社会是怎么对待孩子的,
第二,这个社会是怎么对待妇女的,
第三,这个社会闲暇的时候,人们都在干什么。
把诸多羞耻加在女性身上,无异于一种野蛮行径。
好在总有人在改变这个世界,总有人想办法让世界变好。
出了月经专属的表情,意味着社会离“月经羞耻”又远了一步。
护垫侠的出现,让印度的女性逐渐开始接受卫生巾。
中国使用卫生棉条的人数虽然只有2%,可已经有很多大V和媒体开始科普这件事。
傅园慧在奥运采访中,坦荡地说出了自己来月经了这件事,让很多人知道原来经期用卫生棉条是可以游泳的。
(《英国卫报》:“因为我来月经了”:游泳选手傅园慧因打破禁忌被赞扬)
越来越多的女性愿意跳出陈旧的观念和偏见,打破禁忌了解自己。
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为推动这件事而努力。
我不鼓励大家用一些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什么,只是希望每个女生,都可以坦然面对身体的秘密。
不以为耻,不带偏见, 用科学、包容、平等的目光,去看待这些事情。
当你战胜了羞耻,你才能勇敢拥抱自己。
请你们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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