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嘉金
久违的过了一千字。
新的一年也请嘉金再甜一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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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沉溺于你的瞳孔。”
嘉德罗斯想。
他闪耀的金色短发在水里发散起伏,周围白色的浮冰随着他造成的波涛碎开飘向远方,寒意从吸满水的棉服刺进身体里,热量迫不及待地散失,他的面容顿时失去了血色。
会死吗?
会死吗?
会…再见到他吗?
不确定,不明白,不知方向,甚至连心中的幻影是否真实都不知道,但还是踏上了这遥远飘渺得犹如风中蛛丝般的追寻之路。像走火入魔的异教徒。不知倦,不知劝。
意识化作缓慢融化的坚冰,身体缓慢下坠,下坠,没有底的旅途。血液翻涌,冰冷的身体在极致的寒冷中复暖,嘉德罗斯竭力张开双眼,湖泊边立着他搭好的摄像机,风尘仆仆的越野车停靠在不远处——他在破坏这美景之前已经好好地拍摄了下来。
蓝色的圆形湖泊周围有一层浮冰,这种类似于瞳孔的景观被嘉德罗斯称为上帝之眼。
他终年寻找,终年等待,但是,他见过那么多美丽而纯洁的景色,深邃古老的蓝洞,广阔无际的珊瑚礁,可是都没有他。
他视他为神,嘉德罗斯的主。
所以。
“我将沉溺于你的瞳孔。”
多年前嘉德罗斯曾拥有一片湖。
母亲病重,城市的空气是使她病情加重的罪魁祸首,于是父亲特意在乡下选了一处清秀之地,安排她在哪里修养,暑期来临,嘉德斯便要去探望许久未见的母亲。
房子是典雅的日式风格,带着一个极其娇艳多姿的庭院,庭院前方是一片湖,静谧深邃,树木恣意的围绕它生长,绿色深浅不一,蓝色深浅不一,风扬起碎叶发出绵稠的沙沙声,绿色和蓝色便在此时闪烁起来,反射的阳光夹杂在里面,熠熠生辉。
大概就是这样美丽的金色,才孕育了这样一个闪耀的人。
他的金发在水里四散开,双手交叉乖巧地叠放在小腹上,身着白色的纯托加,看上去就像个无害的少年。
我靠。
正常个鬼!
哪里有人他妈的能在湖上漂着睡觉还特么不沉底的?!
就算我是个九岁小学生我特么都知道这不对头啊!
独自前往湖边的嘉德罗斯感觉自己都快被吓得掉色了,但由于一贯的狂傲恶霸思想,他暂时还无法想起逃走这个选项,只能僵硬地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个东西,直到那个少年睫毛轻颤,睁开了一双和湖水一般驳杂干净的蓝色眸子。
他微微一愣,说:
“我靠竟然被发现了。”
你就那么大剌剌地躺着没人看见你才是真的要我靠了好不好。
嘉德罗斯知道自己九年来的心理活动都没有现在这么多,但这种疯狂吐槽的心情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那…交个朋友吧?”他翻起来盘坐在水面上,蓬松顺滑的金发在阳光里晕染开,像颜料盘上水气浓郁的柠檬黄。
“嘿,我的名字是金。你呢?”
他把笑着的脸微微向嘉德罗斯那里偏移去,显出他极大的期待。
“………嘉德…罗斯。”
本不该说的,不该说的,但是,那个夏日的早晨太美了,水流的声音太柔了,金的笑容太澄澈了——这一切都叫人失去防备。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脸颊微热,他突兀地微低下了头,手紧紧攥着,僵在那里不肯再多讲一句话。
“啊,真是个适合你的好名字呢。”
他温柔又爽朗地笑了。
嘉德罗斯就此深知。
金,是一个多么,多么让人欢喜和喜欢的人。
就这样,两个人奇迹般的认识了,并成为了金单向承认的朋友。
嘉德罗斯曾经恶意揣测金是个掉河里淹死的傻儿子上帝嫌他太特么哈了愣是不让他上天以至于成为了水鬼,然后金凭着体型优势一巴掌打在小家伙脑袋上,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自己的生命来源应该是这片湖。
“也就是说,你变相的是这里的湖神啰。”嘉德罗斯说。
“啊,解释得真棒嘉德罗斯。”金伸出手松松地摇挠着嘉德罗斯的发,虽然两人都是金发,但嘉德罗斯的发色却比金深了几个度,更倾向橙色,“所以当这片水域受到污染时,我将随着它慢慢死亡,除非我找寻到另一处可以寄放我灵魂的地方,但是,我只钟爱这一泊,如果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的话,我更愿意和它一起死掉。”
嘉德罗斯听不得金这种咒死的话,急忙嘴炮轰炸掩埋自己的心慌,:“切,你可是祸害,以后不遗留千年成老妖怪还想怎么着。”
每年的长假,嘉德罗斯都会打着看望母亲的幌子躲到那片湖旁,就算是两人懒懒地躺在柔软舒适的草地上,不说话不做什么,眯着眼看树荫里散落的光斑,都仿佛有全宇宙融化流转在他们的手里。
春去秋来,嘉德罗斯已经是个高中生了,金和初见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高了一些,脸长开了些。
最最最让金不满的是,以前齐腰的小家伙噌噌噌长得比他还高了几厘米,他企图用疯狂摸头的罪恶方式阻止嘉德罗斯的生长。
年轻的青年语气恶劣暴躁,可还是任由金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额头。
凉凉的,像湖泊深处的水滴落在一方皮肤上。
他想起金讲述那些平凡微末的日常,配着金激动地大幅度摆动的年轻肢体,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就像小鹿跃在丛林里一样轻快。这和金身上令人安心的特质搭配起来真是要命。
简直让人想把全身攀在他身上,像抱一个稍小的毛绒玩具似的弓着背慢慢把四肢缠紧,收拢,卡入他大大打开的柔软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金。”
时机那么成熟,从层层绿叶过滤出的夏日阳光微微有一点燥热,他看了七年的如薄冰般的眼稍带疑惑地看着他,风腥热地撩起小毛绒玩具的发,薄软的白色麻布在他清瘦却和柳枝一样舒展柔韧的躯体上起伏,淡色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时机那么成熟。嘉德罗斯超越常人的直觉意识到了。
他突兀却又仿佛理所当然般地吻了金。轻柔得不像那个霸道蛮横又粗暴的天才。糯软的触感在挤压里被传输入大脑,让他顿时想起了咬开糖心荷包蛋时的瞬间,这样一想,唇齿间仿佛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我喜欢你。”
金楞了楞,挠头冲嘉德罗斯灿烂的笑了。傻傻的模样,像一只喝得醉醺醺的金毛。
“是甜的哟。”
“嘉德罗斯的吻。”
“简直让我。”
“无法拒绝。”
“我,果然最喜欢嘉德罗斯了。”
他金色的短发亮晶晶地流淌在草地上,夏日里一贯低于常人温度的体温此时高得厉害,蓝色薄冰般澄澈的眸子此刻被高温溶解成一汪稠水,模模糊糊地映出嘉德罗斯的影子。
金短促喑哑地叫了几声,如潮水般袭来的快感在皮下流窜,带着嘉德罗斯的影子汹涌冲刷,他不得不强制已经是一滩软泥的理性去思考水屏障是设下,要是被别人撞见那可真的就是玩儿大发了,当然为了消热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嘉德罗斯的舌抵舐在他修长脆弱的颈部,粗粝而温热,激烈的碰撞没有停止,只有他越发用力的吸吮,舔咬,金感觉自己像被衔咬住脖子的小兽,只能无力地用双腿环住嘉德罗斯的腰,高热的肌肤相互紧贴,金侧着脸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呻 吟。
金和嘉德罗斯,在嘉德罗斯十六岁的夏日里成为了恋人。
四年里安稳的幸福却让人心里发慌。
“母亲死了。”嘉德罗斯轻轻的说,声音像一粒水珠滑落在草丛间。
母亲是嘉德罗斯与父亲维持一种微妙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现在嘉德罗斯和父亲像两头狼,互相皱起鼻子露出尖牙,嗓子里放出含糊不清的嘶吼。
毫无疑问,狡诈且经验丰富的老狼死死扼住了咆哮的年轻公狼的咽喉,嘉德罗斯输了。就算他疯狂地用臂膀撞击紧闭的门窗,疯子一样猛踹,用尽房内一切东西一切,自杀绝食,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有满身的伤痕,和母亲生前修养的地方被改造修建了全国最大的化学工厂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墙壁铺了一层极厚海绵的环形房间里发呆,他手上反栓着链子,因为发狂时被逮住了双手不惜用嘴生生从打镇定剂的医生的手上撕下一块肉来,他被迫戴上了金属嘴罩。
在听到废水的排放地就是那个湖泊时,嘉德罗斯什么都没有说,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动,可是他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得亮闪如星的眸子像突然没电了的机器,恒星在里面瞬间爆炸扩散,刺目了一瞬后就失去了所有颜色。
圣星集团冷漠傲慢的小公子,从此便是世上最适合继承老总裁位置的人。
没有人不羡慕他的强大。
他却觉得自己像个乞丐一样留不住一朵蔷薇。
多年后,刚修完学的天之骄子在交接总裁之位的酒宴上狠狠甩了老总裁一耳光——他当场拒绝了,甚至表明自己就是前几年抢夺了圣星集团在游戏方面的王者称号的反集团的领导者。
他看着气得发抖眼神阴鸷的男人,一向灰暗冰凉的眸子里缓缓流淌出岩浆般的狂热,他傲慢无礼地咧嘴一笑,露出他尖锐的犬牙:“当年你就应该弄死我,渣滓。”
嘉德罗斯的潇洒离去让在场的各大媒体记者从兴趣缺缺陡然转变成跃跃欲试,不怕死的一部分恨不得把话筒戳到老总裁的嘴里去,各种奇妙小剧场在他们脑中上演,以至于在报道时都在疯狂暗示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密秘。
但嘉德罗斯毫不关心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蚂蚁的惊讶而多看他们一眼呢?他收拾好了一切,要走上一条飘渺之旅。
他要去寻找金。
如果按金所说的,那他很有可能会在其他干净的湖泊里休养,至于他爱湖超过爱自己这个情况……不好意思,自我感觉很好的嘉德罗斯觉得这问题和为什么人类不进化出三只手一样邪门儿。
金一定还在哪个地方等着我。
可是……我的运气太差了啊,金。
嘉德罗斯找了金三年。
这些日子足以环游世界几圈儿了。
他见过很多奇异瑰丽的景色,都会一一好好拍摄下来,发布到他的博客上去,时间一长,倒也小有名气,然而最烦的就是一些煞笔营销号盗图拿去当锦鲤转转转。嘉德罗斯:我靠很皮奥。然后就不厌其烦地督促着警警察察,小肚鸡肠似的收到几块钱的赔偿金,从此以后网上所到之处妖魔退散。简直就是网上害虫们的敌敌畏。
一路无人。
这片湖,是嘉德罗斯最后的期待。
他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累到再也没有力气说出迟来的抱歉。
水模糊了眼睛。
隐隐约约里,耳边传来细微的水声,那人在斜射的光束向他游来,金发模糊得像透过毛玻璃在看——
是金吗?
他一把抱住嘉德罗斯下沉的身体,蓝色的眼睛仿佛融在了这片水里似的,柔软的触感传来,像轻轻地咬开了一个糖心荷包蛋。
嘉德罗斯禁不住笑了。
“我找到你了。”
他喃喃道,感觉气泡从嘴里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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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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