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因为从网上看到了有关Y城海啸的报导,匆匆从北美洲杀回来的任爸爸,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喜欢上了周静桐,而且在得知她父母双亡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认下了她这个干女儿。
这样一来,周静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赖在任白石家了,而我只能乖乖地回家去。
在这之前,任爸爸曾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川啊,不是我赶你走,你想想啊,你也是这么大的姑娘了,整天住在我们家,对你的影响不好。”
我反驳,我说:“那周静桐呢,她难道就不怕影响不好么?”
他笑:“你说静桐啊,她当然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我女儿呀,住在我们家没人会说什么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无言以对了,我总不能对他说我也想做他干女儿吧,我还想当他家媳妇呢,他能愿意么。
任白石开着那辆小白车送我回家,他用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拨了拨挂在我脖子上的那只哨子说:“不要伤心了陆小川,其实我们离的也没有多远不是么,一个山上,一个山下,你吹一下哨子我都能听见。”
他说:“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就使劲吹哨子,那样我就会屁颠,屁颠儿地杀到你身边好不好。”
他一边对我说话,一边专注地看向前方的路面,我看着他那好看的侧脸会心的微笑,我说:“好。”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他的脸。
为了验证任白石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那段时间,我经常会坐在安置房前面的空地上对着山坡上的那座白色小楼吹哨子,果不其然,我一吹,他就来了。
我看见,他的白色小汽车,一溜烟儿冲出了别墅区,拐了三个S型的弯,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
有一次任白石风风火火地来见我时,小汽车撞在了路边的一棵行道树上,身后紧跟着的蓝色皮卡又结结实实亲了它的屁股。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于是连滚带爬地沿着山路冲上去,好在那一次任白石的脑袋只是擦破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批,然而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瞎吹哨子了,我怕一不小心就把那么美好的任白石吹没了。
五、她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
天使
,突如其来地杀入了这个世界。
来年三月,市政府专门为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拨款建造的楼房正式落成,我们家分得了一套60平的两居室,小是小了点当与先前的瓦棚房相比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父亲感叹说这是因祸得福,还专门买了一座毛主席的石膏像摆在客厅里,每天恨不得擦上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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