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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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绵起伏的群山里，林木茂密，怪石峥嵘。

三年前，父亲带我去寻访了一座巨石——石灯盏。

关于石灯盏，听爷爷讲过一段传说。他说：有人看到石灯盏那座巨石里面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照着镜子梳头发。

不知道是当年自己太过年幼，将故事记得不周全，还是这个传说仅此而已。

这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

但就是这个故事勾起我无限的遐想，总想找机会去窥其全貌。

正好三年前的春节因故不能按时回城工作，于是跟父亲讲了自己的愿望。

父亲说：“是该带你去看看。”

吃罢早饭，收拾了一些干粮和水就出发了。父亲说由于是山区，往返只能步行，大约需要三四个小时。

我们徒步而去，路上的石板长了不少青苔。小时候，对这条路上每一块石板的形状都清清楚楚，因为总被母亲押着去山上背柴，每周末至少去一次。

那时候，物质匮乏。背着空背篓上山，在森林里捡拾干树枝，装满背篓再背回家，终归是半天到大半天的时光没有了。渴了就在路边找一口水井，掬一捧凉水解渴；饿了就啃一口随身携带的生红薯。

小时候看路上的石板很大，现在看起来却小了很多倍。以前的记忆犹新，可这条路却变得些许陈旧。

越往前走，路旁的茅草越高越茂密。茅草花扬在半空，一根连着一根，一片连着一片，在冬季里枯萎。

走了一个多小时，进入林区。茅草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林木。

松树、杉树、香樟、苦楝子、黄柴，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树木，它们自由生长出成片的林。人忽然变得渺小，说话的音量仿佛都被吸进了森林里。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繁茂的大树下突兀的出现一座小庙，父亲说那里供着的是山王老爷。

庙里一尊佛像，搭着红布，庙前供着香火。在我理解，山王老爷应该就是山神。这座山是有神明镇守的。

心存敬意，路过山王老爷的住所。往里再行约么五百米，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地里呈四十五度斜斜地生长出来，约有一二十米长，离地十几米高。巨石的身后是一片石头群，比这块石头矮了两三倍，四四方方长相，围绕着这块巨石。远看，或许真的像一个灯盏。四方的石头群如装油的灯座，斜升出来的巨石如突突的火苗……

站在巨石的面前，久久不能言语。它屹立在这里成百上千年，见惯了日与月的轮回，承载了千百载风霜雨雪的洗礼，仿佛真的修炼出了灵气。心中唯有敬仰。

父亲说：“我们家祖先的坟墓就在石群前面一点。”

我讶异地问：“具体在什么位置？”

父亲说：“日子太过久远，坟墓早已被树木杂草覆盖。我们小的时候，你爷爷带我和你大伯、幺爸来祭拜过，现在都找不着路了。”

我竟说不出话来。不料此行为寻根之旅，却只寻得大致方位，心里不觉有深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