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坐车去乡下。
母亲不惯坐车,车里悠来荡去,临近下车,母亲吐了。
我撑好袋子,轻拍母亲的背,车辆座位边都有母亲呕吐的食物,是还未消化完全的面疙瘩。
就要下车,母亲还在呕,我赶忙弯身清理母亲吐出来的东西。
我想到孩童时,母亲也一定为我清理过屁股蛋上的屎尿。以前觉得脏,现在倒也不觉得。
促使我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呢?
或许是这样的,脏指代的是精神意义上的,也就是我觉得这个人思想肮脏,那么他所有的东西都带着脏。这样想好像也不对,世界上怎样的人才是思想肮脏的人呢? 那思想肮脏也是因为不知如何去清理罢了。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在这个世界上,我所认为不脏的,只有老人和小孩了。
老人市侩叫嚣,有时候很难被人忍受,但是这种市侩叫嚣是明明白白昭示天下的。越绕越不清楚了。
原因应该很简单,母亲是我的母亲而已。
后座有人抱怨:都要下车了还吐。
我想到一位作为有教养的人的典例来报道的母亲,在孩子呕吐时一直跟周边的人道歉,然后火速清理呕吐物。清理呕吐物我做到了,就是不停地向周边人道歉我还没有做到。
我是心存歉意,但是因为不善表达,所以也就羞于表达。世界上可能因此产生过许多误会。
回来时,母亲又吐了。
母亲受我影响,吐完不让我清理,她自己拿纸巾来。
彼时人多,司机先生又把车开得横冲直撞。我站在母亲边上,母亲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
姑娘为了散味,把窗户打开了。我想道歉,把自己脸都憋红了也没能说出口,只能不停轻抚母亲的脊背,一边小声地讲着些母亲受用的玩笑话来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后来,那女孩要下车了,我忙让母亲让一下。那位女孩一口白牙对我笑了。我也笑了。
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柔。人世间的事情真的好简单。
友人不认同我的做法,认为很多时候善良过度要受伤的,他就因此受到伤害。
或许每个人对受到伤害的定义不同,或者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
我愿意照着我的想法去做,我愿意相信,我对这个世界怀抱温柔,也会被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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