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模糊不清的回忆献给爱我和爱我老爸的老妈
我盯着被闯进窗子的月光晒得发亮的白色天花板。这深夜的空气也和着白日土地的热度,裹着我的身体。眼球早就开始发涩,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开始充血肿大。那只蚊子还在我耳边嗡嗡地飞,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我支着耳朵仔细听着,感觉它在我脸颊欲做停留,便毫不留情抡起胳膊,刮了自己一巴掌。然而还是没有打中那嫌犯,它震动着翅膀,唱着胜利的歌声,又继续在我耳边不可一世地来回飞着。
“今天挂蚊帐吧。”老妈白天的提议不知多少次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挂什么,哪有蚊子?”老爸板着脸。
“不挂不挂,那么热,挂了蚊帐就没风了。”我撒着娇。
老妈一撇嘴:“行,反正我不买蚊香。”老妈受不了闻香味儿。
我光着脚走到院里,毫不吃惊地看到坐在屋檐下举头望明月的老爸。老爸听到我声音,拍拍他旁边的地,示意我坐下。“你脸咋了?”老爸问。我说:“打蚊子没打着。”月亮真是亮,又圆又亮,跟小台灯一样亮。我想进屋拿本书看,老爸拍我脑袋,说:“看毁眼了。”于是爷俩伸着脖子看月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这么亮的月亮,却没有一颗星星。我想起来再小一点的时候给大人们讲的故事,说的是月亮里有人一直砍树,最后砍得烦了,就把玉兔给砍了。肯定是月亮太亮,就把星星给踢下天了。会不会砸到我们爷俩呢,我难免杞人忧天。
我问老爸:“老妈睡了?”
老爸说:“睡了。”
我:“她就没有蚊子咬?”
老爸:“光咬我呢。”
我突然想到,我和老爸都是容易招惹雌蚊子的O型血。
又看了一会儿,老爸觉得无聊了,开始拉我吟诗,要求带“月”字。我哪是这老古董的对手,没有两三轮便败下阵来。老爸更落寞了,我觉得他那厚厚的双眼皮比平时下垂得更厉害。然后爷俩接着看月亮。
“闺女,咱去挂蚊帐睡觉吧。”老爸说。
“恩。”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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