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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零露
曹雪芹家族在雍正五年被抄家,三代繁华一下子没落下来。曹雪芹应该就是没落的一代,推测他抄家时候只有14岁。
曹雪芹经历过的繁华在14岁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灰飞烟灭,回到原籍,北京香山的老家。如今在北京香山还有曹雪芹的故居,就是几间破旧的草房,落泊到举家喝粥度日。
他用了生命中最后的时间写《红楼梦》,最后时间到底是多大时间。学术界普遍的说法是十年。
可能不十年,一直在记录家族中的事情。小说刚开始完没有一个完整的结构,不同现代的小说有一个主线,可是《红楼梦》有时候说如何盖大观园,比如十六、七回;有时候跳到刘姥姥进大观园,讲一道菜怎么做,讲几页。
这可能是因为曹雪芹本身经历了点点滴滴的繁华,最后无所事事去做记录,在文体上特别自由,把清代贵族生活做了一个完整的记录,并没有在意要不要写完。
一个好的艺术作品,其实完不完成并不最重要的事情。很多音乐家,最好的交响曲,最后不见得是完成的;很好绘画,最好的作品,也不见得是完成的。《红楼梦》这部小说也是完成的。
写到自己要走就走了,小说没有完,时间没有完,人生没有完,我们永远不知道生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接着写《红楼梦》的人,都是因为读了之后,觉得意犹未尽,不知道贾宝玉最后娶了谁,一定要办法写来写去。高鄂补40回的版本,在乾隆年间大家最接受续写的40回。
初读的时候,可能并不没有觉得前80回和后40回有什么区别。细细品读,会发现前80和后40写法非常不一样。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对林黛玉的描写,80回之前从来没有描写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手饰,林黛玉根本就是一个像梦一样,忽然来了又忽然走了,类似如:来似朝去去似梦的感觉。林黛玉的存在,完全是一个心灵的存在,如船过无痕,而不是一个物体的性的存在。后40回开始有衣服的描述。明显后40位的作者比曹雪芹的层次低了很多。
很多人觉得在古典小说中,能够让林黛玉死去,薛宝钗和宝玉结婚,一边婚礼的喜庆音乐,一边的林黛玉的梵稿断痴情的死亡,这种悲剧和喜剧的对比是写得好的。
对于好的小说来说,这种着墨不同。
事实上《红楼梦》真的结局是什么,真的没有知道。也有人认为最后和宝玉结婚的不是宝钗是湘云,其中有一回的回幕:因麒麟而伏白首双星,史湘云有一个金麒麟,挂在身上,金玉良缘说的宝玉和湘云。
因此,这本书写下去真下的结局会是什么?如果曹雪芹真的要写自己一生的梦幻的话,对他来说繁体根本是一场梦,其实他并不在意结局,只是告诉我们,所有生命不管权利、爱情到最后只是一场空。
可以要告诉世人,所有在空里面你的执着。就像我们知道人生不管有多少权势、富贵到最的都空的,可是你知道归知道,执着归执着。
《红楼梦》的迷人之处,在于知道一切都空,依然会执着。
文学家在很大领悟后,又有很大的执迷。《红楼梦》好像破除一切的执迷,一直在说警幻仙故,警告你,可是怎么警告,还是执着,这大概就是红尘的意义吧。
《红楼梦》作者到底是不是曹雪芹,目前也没有一个百分百肯定的说法。抛开这些,对书的内容来做解读,不管作者是否曹雪芹。
他回看自己这一生,在《红楼梦》写到一半时候自嘲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好的文学是真实的人生,它没有说一定有道理可讲,我们可以说任何一个生命,如果镜像来看的话,其实都是:满纸荒唐言。
都云作者痴,“痴”字在美学上的重要,是同时理智逻辑无法解释的现像。
人生里面如果没有“痴”,大概就是无情。生命里无法解释的一个东西,就是“痴”。《红楼梦》整个就是在写“痴”,比如从头到尾一直在哭的林黛玉,作者给出的解释是在多少亿年前灵河岸边,有一颗绛珠草,快枯死的时候。被女娲补天多炼出一块石头,修炼成人的神瑛侍者,经过取了灵河水浇灌绛珠草。经过几千年修炼成女体的绛珠草,为了报答下凡神瑛待者也就是宝玉,可是没有水可还,所以只能用一生的眼泪来还。
阅读完《红楼梦》觉得性格里有很多不可解的现象,用“还”这个字,变成《红楼梦》中对“痴”字的解释,所有的“痴”都是因为要“还”一些东西。
不知道谁欠了谁什么东西,所以要还。这也是一种东方的哲学,所有现世的相遇,都是几世的缘份的修炼。
人世间如果一切都是“还”的东西,大概很多不可解的荒谬的东西,啼笑皆非的现象就有一个超越。
《红楼梦》谈这样一个人间的情缘,这样的情缘是一个完全不可解的现象。
很显然作者是要将真相隐去,《红楼梦》中人物的名字,用了很多的谐音,第一个出场的人物叫:甄士隐。就是“真事隐”,真正的事情,不愿意去谈。
可以看出这样家庭,在当时非常重要的家庭,所以作者在写的时候,对自己的父辈和同辈都觉得应该隐去真实。和我们当下,爱八卦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有一种厚道。
对于作者来说,对家庭的事情即要透露,又要隐藏。对所有活过人的爱恨,已经超然了,留给活着的人希望和安慰,所以不去曝露隐私,所以叫做“甄士隐”。
真正好的文学,绝对不是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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