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其实我叫都墨水 | 来源:发表于2020-03-04 09:16 被阅读0次

    若要从哪里说起?所闻所见,却是雨雾迷蒙,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倒让这话没了由头。纵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到了眼下,却也是糊里糊涂,不知所云。

    这话便没有根据的开始了。说者不着边际,听者敷衍了事,倒让一旁看的人没了兴趣,忙着喝口热茶,硬生生地将打了一半的哈欠憋了回去。

    说的人刚到兴头上,这听的人却不耐烦了,接过话头便也说了起来,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庄重的很,倒显得话里有话似的。瞧着这听的人开了口,看的人也来了兴致,见着是些听得耳朵起茧子的琐事,又喝了口冷茶,将那残存的困意给里里外外浇了个遍,这下倒是真清醒了,便细细听来。

    ——都说人生如梦,就说这梦罢。看的人皱了眉头,想着好容易得了自在,不想又是老生常谈,现下又有些困了,半眯着眼听着。“昨个我做了个梦……”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聊得正起劲,这看的人却实实在在睡了过去。

    来这儿听相声的,谁不是图个自在,借着听故事的由头偷个半晌的清闲。这清闲半点儿没捞着,却也是好睡得很。

    这看的人也做了个梦。黄袍加身,倒是威风的很。只是这袍子上的龙没了眼睛,可见是个赝品。后头跟着许多人,举着长刀,杀红了眼便要扑来。看的人抖了个激灵,却也没醒,转了头便又睡过去。

    这下倒没了黄袍,改换一身马褂,留了辫子,乐呵呵地挑着担子。低头瞧这一担子的米,倒是笑的更欢,却不想街口蹿出好些匪盗,愣是给抢了一粒不剩。看的人恶狠狠地蹬了几脚,倒是睡的更沉了些。

    瞧着这一身,缩水的衬衫,松垮的西裤,连个哈欠都得低着头打。却又偷偷翻开存折,眼瞧着这房贷就要还清了,没忍住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又打开了文件袋,里头有好几份退回的报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看的人嘟囔了好几句,迷迷瞪瞪的,嘴上消停些,就又做了个梦。

    这回,倒是没有杀手,没有匪盗,没有写不完的报告,袍子货真价实,担子满满当当,甚至再不用为房贷烦恼。此刻,他正安安稳稳地躺在茶馆二楼隔间的躺椅上。屋里的炉子煮着茶,一旁的小哥摇着蒲扇,正仔细地盯着火。台上的两人有说有笑,他也着意听了几句。好巧不巧,今个儿又说到梦,

    “昨个我做了个梦,您猜怎么着?”——这不,连开个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怎么着?”看的人听的来劲,端起杯子要喝口茶,想着那人还要说下去,到了嘴边便又停了下来。

    “梦里我可算是发财了,一早便抛了手头的行当……”

    “那您可干啥了?”看的人饶有兴致地抿了口茶,觉着茶温尚好,便又喝了一口。

    “我倒是乐得自在,正坐在咱馆二楼听相声呢,翘着腿喝着茶,那滋味!”

    “诶嘿,您可别,这场完了,咱还有下场,今儿可到不了头。”

    “日子难熬,所以说是梦啊。”

    说罢,两人便转过头,直直地盯着楼上,微微笑着,却不说话。

    看的人冷不丁地呛了一口茶,弓着身子猛地咳了几下。咳的当口觉着有人轻轻拍了背,倒是顺畅不少。这不刚喘过气来,想着怎么道谢,便回过头来。

    只见这煮茶的小哥拿了盘子,正笑脸盈盈地讨赏呢。

    这还不容易,看的人想着,便腾出一只手来往口袋里掏。

    眼前的小哥笑得更深了,看的人却纳了闷了,愣是掏不出个硬币来。

    这梦便是醒了。

    看的人瞧着面前凉透了的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瘪瘪的口袋,苦笑着。

    哪儿有什么美梦,在现实跟前,不过是裂了的珠子,还是街边五毛一袋儿的那种,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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