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珍妮艰难地放下背着的竹筐,在河岸边一块被晒的温暖的石头上坐下。怀孕五个月大得肚子使她不能像从前一样,俯身用手指戏弄河里的游鱼。
对岸就是潘神的丛林,走过下游的一座吊脚桥,向林子里走四十九步,再向左走八十一步,然后再向里面走七十二步,最后再向右走三十六步,就到了她与卡斯顿中校居住的地方。
尽管那还只是边缘,可珍妮的恐惧从未停止过,尤其是在风雨交加,狂风大作的时候,潘神的丛林里密布的潘神之花就像是一群被激怒的恶魔,它们的枝蔓和根须犹如狂魔乱舞时的手臂。那样的天气里,只有在东方先生的陪同下,珍妮才会看一眼丛林,那一刻她眼中丛林是活的,是成千上万的恶魔从地狱里爬出来时的样子。东方先生很大声说:“看吧,那些生物学科的知识分子都做了什么?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吧。”他说这句话时,珍妮已经钻进了他的怀里,感受到了他那颗同自己一样狂跳的心。他抚摸着珍妮的头,也好像是在抚慰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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