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感受南方的早春,除了每隔几天跟我们打个照面的阳光,就是冷。屋里冷,屋外也冷。这种阴阴郁郁的天气,直叫人不自觉地陷入低气压中。
又是一个晴天,下了课走在这时节稀有的暖阳里,眼前突然隐隐出现一簇粉红。像孩子打开铁盒看见糖果时那样,我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也许是一个内蒙人没在早春见过满树的花的缘故,这下三月里的南方愈发使她惊艳。花花草草在这里被赋予了更长的生命与更纯粹的生机,与这些讨喜的精灵们呼吸着同一片土地上的空气,就连时不时刮起的冷风都好像有几分沁人心脾。
同样的时节,我想起了小时候扎根在后院的那棵老榆树,榆钱儿簌簌落下的时候,还是孩子的我和小伙伴就盘算着要如何享用它带给我们的恩赐。到现在我才真切地知道,榆钱的味道、花草的味道,才是那个真正的家与乐土的味道。我们长大了,房子也长大了。我们丢掉旧东西时不会再依依不舍了,因为我们知道会有新的来代替;拆掉房子时不会再感怀了,因为会有新的来填补这块地的空虚。可我们心里的空虚呢?
我曾经双手双脚紧贴着土地,拥抱着土地,她用地母的仁慈与宽厚哺育着我蹒跚于世间,我爱她,犹如她的孩子。
我曾经在梦里回到过我的乐土,记忆中的老胡同与青砖红瓦,还有我扔到房顶上的乳牙和门口长满了青苔的小水沟,我怀念着,不觉中眼里涨了潮。
“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世间几多阳春树,不及当年桃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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