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见我吗”
他醒来。
“你已经清醒了吗?还是要我再给你打一针安非他命?”
现在是什么时候?距离上次苏醒又过了多久?主控者坐起来,拔掉手背上的针管,抬头看见唤醒他的金发女人——一位高挑健美的白人女性。又换了一个新的“导师”吗?看了他已经睡了很久了。“我醒了。”他说。
“看得出来。欢迎回到这个糟糕的世界,Controller。”
“任务是什么?”
“一个很简单的——对你来说,但是他们搞不定。”导师耸了耸肩,扔给身上只有一件医疗纸袍的主控者一套衣服,“跟我来你就会知道的。穿上衣服,外面很冷。”
“我睡了多久?”他朝身边打开的休眠舱扬了扬下巴。
“那不重要。”
“不重要?你们由于惧怕我的能力而让我深度休眠,每次有了烦人的任务就又叫我起来,而你连日期懒得告诉我?”
“不,不。”导师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恼怒惊到了,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走上前来,“对不起,真的。”
“日期?”
“平安夜。”
“什么?”
“2018年12月24日,你知道,今天是平安夜。”导师笑了,这个表情是他在其他导师脸上没见过的,“想要圣诞礼物吗?”
“你要送我一个吗?”主控者有些生疏的回以一笑,开始脱下薄薄的纸袍,穿上出外勤的服装,导师站在他旁边时的理所当然和所有导师一样。他穿好衣服,擦了擦脸,这才发现脸颊上有两条湿润的泪痕——是因为做梦吗?可他记不起那个梦了。主控者擦掉那些痕迹,不想让导师看见。“走吧,导师。”他拍了拍长期存放在衣柜中而有了潮湿气味的衣服,站起身,跟着她走出防爆门,穿过铺着纯白色地砖的走廊,踏上电梯,从地下五层到达三十二层的顶楼。
“你感觉怎样,孩子?”他们刚走进那间安着全景窗的办公室,那位名叫Theordo的年过半百的董事长就从办公桌后绕过来,拍了拍主控者的肩,“欢迎来到2018年。
主控者没有回话,因为以前的任务只有在他完成之后才会需要来这层楼向董事会汇报哦,他不明白导师带他来的用意。
“需要什么吗?”Theordo转向导师。
“我的武器。”她站直身子,微笑着解释。
“我给了你一整包枪械和榴弹,还不够吗?”
“抱歉,但是我更想要我在训练营里用的手枪和匕首。”
“你应该遵守规定,导师No.7”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武器’,老板,要是这破坏了规定就算了。”
Theordo看着她,似乎在进行一场长久的对峙,“好吧,好吧,”最终他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去找你的格斗教练拿,但是以后记得服从规定。”
“谢谢,老板。”她朝身后的主控者偏了偏头,示意主控者该去拿武器并行动了。
“还有一件事,导师。”Theordo坐回办公桌后,压低声音说:“确保你拿到‘货’。”
“是,老板,我会的。”
—————————————————————
“他们这次让我杀谁?”主控者坐在汽车副驾驶位上,看着外面街道上欢快的节日气氛——今天又会有谁因为他而无法快乐的度过圣诞节了呢?
“不杀谁。”导师看了他一眼,“他们要你去拿件东西,一种致命的病毒。”
“有多致命?”
“致命到他们需要唤醒你的地步。”导师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文件上说公司高价买到一种病毒,但被一个叫‘Defender’的组织给偷了。对这个组织熟悉吗?”
“是的,我曾经被派去杀死他们的首领Anthon Ola。”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
“你成功了吗?”
“当然。”
导师瘪了瘪嘴,说道:“他们的新首领正是那个人的儿子,Jack Ola。但这次的目标不是他,我们只用确保带回病毒。”
“公司要病毒干嘛?”
“为了商业利润?我不知道。”导师咽了咽口水,导致再次开口时声音有点哑,“你知道规定的,Controller,我们通常不问问题,我们只是完成任务。”
“那是我的第一堂课。”主控者不再说话,他记起似乎是很久以前,公司就把他扔进“黑匣子”中去训练,虽然他的能力与身俱来,但免不了要学些规矩。
导师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可是刚刚从你们说的‘黑匣子’中毕业。”
“他们一般会派经验丰富的导师来引导我。”
“他们为我破例了,因为我有自己的能力。”
“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看。”导师慢慢停下车,朝面前一栋不太高的建筑努了努嘴,“就是那了。”
这是个安静的地方,至少外表上如此——没有守卫,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没有公司三十二层高楼的压迫感。
“他们重修过了。”主控者下了车。
“需要枪吗?”导师以专业的速度检查了弹夹,并把匕首插在大腿间的绑带上。
“不用。”
他们并排径直走向守卫者大楼的正门,太安静会让人不安,但他们没有。
“你去拿病毒,我去清理开撤退的路。”导师一边说着,一边举枪朝反常的紧闭的大门射出一粒子弹,“二十分钟后汇合。”
“收到。”主控者伸出一只手,扭动一下手腕,刚刚射出去的子弹突然像烟花一样炸开,每一颗火药都在外力作用下燃烧到极致,当它接触到坚固的防爆门时,竟爆发出燃烧弹的威力将大门炸开。
六个人静静地站在大厅里,对于被破开的门并没有多惊讶,他们是守卫者,以六人之力对抗世界上其余的邪恶超能力,当然包括主控者的。
主控者和导师走进大厅,就在这一瞬间,六位守卫者冲过来,带着各自不同的能力攻击过来。
“火,魔法,巨人,声波,飞行,风。”主控者扫视了六个人,自言自语。下一秒,一团火焰自那个可以控火的男孩的手心向主控者蔓延过来——这团火却立马停在他眼前。主控者偏了偏头,那团来势汹汹的火焰就瞬间熄灭,对方那个男孩也被一种力量重重的甩到旁边的墙上,“这他妈是……”
“小心点,Lance,他有控制能力。”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叫了一声——她双手缠绕着金色的气体。
“你怎么不早说?”Lance站起来,揉了揉撞痛的胳膊。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控制……这个!”女孩挥动双手,让气流像风一样流动出去,一一缠绕到其他五个人身上。
这让守卫者们获得了某种能量,当他们再次缩小包围圈冲过来时,身体竟变得透明,随着魔法流动着,似乎这魔法让他们摆脱了肉体,只剩下纯粹的力量。
他们都冲着主控者而来,这让导师盯准包围圈的空隙溜了出去,正要往楼上跑时被一个有飞行能力的男生截住去路,他向她俯冲过来,她抽出匕首,正要刺过去时,“咚”的一声巨响,男孩像牵线木偶一般从空中砸回地上。所有人都是这样,像挂画一样被钉在地上,再强的能力也使不出来。“谢谢。”导师环视了一圈大厅,很快奔向二楼。
“你是什么人?”魔法女孩惊异地喊出声,“为什么你可以控制他们?那甚至不是他们的实体!”她再次挥手,让金色的气体再次环绕手腕,“你到底能控制什么?”她猛然伸手让所有气体冲向主控者——有人能控制火,有人能控制人体,但天生懂得运用魔法的Miranda没听过也不相信自己会被控制,火和人体都是物质,但这种金色的气流不是,它们更像是一种精神,是她的意念,不应该有人能控制这个。“以战争之神之名,赐予我能打败侵略者的力量!”她的魔法化为黑色,变得极具攻击性。
“任何东西,我控制一切。”主控者抬起一只手,黑色的魔法变得缓慢而柔软,最终像被驯服了的野兽一样缠绕到他是手腕上,“真漂亮,不是吗?”他看了看Miranda。此时导师在二楼穿梭,利落的打倒楼层保安。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主控者看了看惊恐的Miranda,开口道:“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病毒在哪呢?这样可以节约我们双方的时间。”
“不……不!”Miranda向后退了几步,有一瞬间想要逃走,但她站住了,汇集起更多黑色气体,“以战争之神之名……”
“够了。”主控者把魔法拉过来,缠绕到自己手上,“你干嘛不……”
“永远不!我永远不会让你的邪恶公司得到病毒!你知道他们会害死多少人吗?”Miranda在惊慌中声音有些发抖,但并没有逃。“那是埃博拉病毒!进化后的埃博拉!”
主控者翻了个白眼,伸手将黑色魔法返还向Miranda,同时,由于他的分心而挣脱束缚的巨人Jeremy站起来,挡到Miranda身前,凭着身体的强壮扛下攻击后挥出一只铁拳砸向主控者的脑袋。
而这时,主控者想不到的是,导师正在一间资料室,用自己的u盘下载了什么秘密文件。
巨人再次躺倒在地上,痛苦的抓着脖子,整张脸因为过高的血压而涨红,主控者上前一步,做了一个握紧的动作,“病毒在哪?”Jeremy的血压再次升高。
“啊——停下来!”
其他挣脱束缚的守卫者冲过来,但也马上倒在地上,遭受Jeremy一样的痛苦。
“告诉我位置!”
回答主控者的是十六岁的、可以驭风的少年Lincoln的一只中指。
主控者再次收紧拳头。
有人追过来,导师抽出u盘,踩上电脑桌,钻进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追击者进来时,只看见尚在发热的电脑和通风口铁栏上一颗没来得及安上的螺丝。
守卫者们都坐到地上,大口喘息着,主控者早已离开,他的任务不是杀人,他不享受杀人的感觉,比起逼供,还是自己去找病毒来的快。
“他是什么样的魔鬼?”在血压过高的眩晕后,Lance躺在地上,问身边沉默的超能力却是声波的队长——Stephen。
“他在控制我们的血压!”Jeremy插话。
“这有什么奇怪的。”Miranda撑着膝盖说,“他连我的魔法都能控制。”
“为什么头儿想见他,还要把那东西送给他?”Lincoln问道。
“我不知道,Jack没有说,但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Stephen揉着脖子说,眼神有些忧虑。
“停下来谢谢。”
伴随一句不愠不恼的警告,主控者似乎听到板机声,同时远远的传来导师的跑车的引擎声。他轻蔑的一笑,“怎么,Jack Ola,你就想用枪来阻止我吗?”他转过身,面对守卫者的首领——他没拿枪,Jack Ola空手站在主控者面前,没拿枪。
Jack看了看主控者手上装着病毒的箱子:“我没想阻止你,我没那个能耐。但是你会后悔的,‘公司’将要运用它的方式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你会后悔的。”Jack伸出手,似乎是想让他交出箱子,他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杀父之仇,只有对主控者的怜悯。
但主控者转过身,抓紧箱子,走出了守卫者大楼。
“她会多失望啊。”Jack突然用平静低沉的声音在主控者身后补充,“Frank。”
主控者顿了一下,他听过这个名字。室外冬日的阳光仍然刺眼,让主控者有点头痛,并且有加重的趋势,他抬头眯眼看看近乎白色的太阳,感到一丝恶心。导师的车开近了,他可以看到一点影子了,在几十年的专业素养下,主控者朝车子走去。
“你到底在计划什么?”远远跑来的实验室医学家Norman隔着口罩问道,“你让他就那样拿走了?太可疑了!”
“这是一场赌博。”Jack望着主控者远去的方向说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