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主义的最大特征,就是尝试为一个无意义的世界添加意义。这种添加意义的工作,在过去,是由《圣经》或《古兰经》完成的,而在近现代,一切有才能的人都会参与其中。比如康德写下厚厚的哲学著作、贝多芬谱下一首首精妙宏伟的乐曲、歌德写出一篇又一篇智性闪烁的诗歌……公元1300年,住在世界之都巴黎的公民们不敢相信人类自己能判断善恶,因此将正义与邪恶的裁量权都交给了神;而今天,坐在法庭陪审团位子上的,也不过是一介普通人罢了,只要他觉得自己的逻辑合理又合法,就可以裁决一个人的命运。
很多事情都能证明人文主义的价值,就拿同性恋来说,虽然在当代社会,与众不同的性取向还是容易惹来非议。不过,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古代欧洲,又不幸“败露”的话,教会和牧师会毫不客气地对你说,上帝不准你们干这种龌龊事,我要代表上帝灭了你们。目前,全球已经有接近20个国家和地区宣布同性婚姻合法,接受同性恋这个事实,是我们在伦理上的一大进步,用法律条文保护这些人的权益,更是体现了人对自身的尊重。
有意思的是,就算是那些宗教狂热分子,反对起同性恋也不再照本宣科,而是带着人文主义的调调。耶路撒冷是众所周知的“圣城”,几大宗教文明汇集于此,所以,这里的人往往一言不合就开打开骂,不过每年总有那么一天,这些宗教信徒变得一致对外——因为以色列的LGBT(多性别组织)每年会选一天举行全城游行。本以为教徒们又要搬出各自的教义来抗议,没想到他们表达最集中的一个声音却是:同性恋的存在深深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这句话,怎么听都很有“人”的意味,说明宗教信仰者不仅尊崇神格,也越来越人格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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