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嘞——戗菜刀——”
因为严重失眠上午还在被窝里的我,迷迷糊糊中被这个远在三个街区外的声音吸引,怃的一激灵,想起身去找点什么。这是来自小时候的回响。
那个时候我跟姥姥住在胡同里,每隔几个月必会有这样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儿而来的是一位推着自行车的大叔慢悠悠的左顾右盼着走进来。每当看到他露出身影我就急忙放下一切跑回去家去通知姥姥,紧接着转身从房间里抽屉中拿出红把儿的“王麻子剪刀”,姥姥则去取拿把厚实如传家宝的大铁刀跟着我一起出门去会师傅。
是的,不是每把(剪/菜)刀都有被拿出去磨的殊荣,一定要是给家里立了大功的才能上师傅的磨刀石。那磨刀石虽然是块石头,但看起来却坚硬如铁,还反着金属般的光泽,银晃晃的。我喜欢站在一旁看师傅利索认真的样子:他先是用戗刀刮下一层表面的铁屑,再淋点儿水在石头上,便横跨上板凳握住菜刀前前后后打磨,直到平整。每磨一会儿还会拿起来对着光横纵着反复查看平整度;最后再用细石,一点点敲磨,每磨一会儿就用手指轻轻蹭下刀刃,直到确保它已经磨得足够锋利,每当这时候我总提着一颗小心脏,生怕下一秒就溅出了血花子。
真的,磨完的刀仿佛新生一般的好用,今天用这把红剪刀仿佛可以剪开整个世界。翻墙倒柜的拿出边角布料,「ci啦」一下刀过布开,这个游戏我可以玩一下午~ 而姥姥手里那把大铁刀在切肉的时候也不用摁着肉块儿前后费劲儿了,轻轻地上后一划就切开了。今晚厨房里的姥姥感觉格外轻松,站直了腰板儿、哼起了小曲儿,连晚饭也比平时端上来的早了不止十分钟。
一把刀,就这样给一大家子人带来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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