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试图在脑海中涂抹一幅教过我的初中老师的集体画像却总是灰蒙蒙的,我又尝试在记忆的藤蔓上勾勒他们的言行举止可仍旧感到力不从心。我实在有些沮丧,描摹的艰难让我这篇文字停顿了好些年。记忆表象天然的灰色使我很难把握真实与臆测的边界,尽管很多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昨日影像的重现,却又无端地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无论如何,三年的经历在文字中是无法略过的,即便因“为尊者讳”的缘故不得不隐掉某个老师姓名或某个细节,但我还得继续叙述下去。
经过懵懂的一个月后,在厚瓶底眼镜对视力的加持下,我终于可以看清班主任老师周琬平胖乎乎脸上的那颗肉痣,当然,这不是最令我欣然的。我更欣喜于可以在双眼塘边的报栏那里去读报了,再也不用踮起脚尖把脸贴在玻璃上眯缝着眼睛看那些我在小学时就无比熟悉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文汇报》了。金秋的阳光穿过树梢悄悄洒落,空气中有桂花暗香飘过,那是从校长办公室门前的老桂花树上散发出来的。几个老教师有的背着手有的夹着烟卷伫立在报栏前,看上去严肃而睿智。这里面必定有周老师的身影,他是极爱看报的。他自己也有订报,晚自习的二十分钟读报课,他大多会带着当天的报纸给我们读上几则,我很是喜欢如此,以此为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周琬平老师个头不算高,胖胖的,约莫五十多岁,印象中他总穿蓝灰二色中山装,夏天就穿白汗衫或浅蓝灰短袖衬衫,肚子微腆,笑起来像弥勒佛,更多的时候尤其是在课堂上却是显得颇为严肃。他生气时拉长了脸腮帮垮下来的样子委实令我们害怕,老花镜耷拉在鼻翼上眼珠子像是要跳出镜框边缘煞是吓人。作为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他对我有着深远的影响,我将不吝笔墨去描述他和我们的教育故事,尽管若干年后我对他的教育教学方式有过不同于当初的看法,但并不妨碍我作为一个学生应该给予他的尊重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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