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二娃的大女儿,要过一个有仪式感的十二岁生日。绕吧?三爷,我必当参加。
看,三代女,都忽然长大长高了,自然心是欣喜的。欣喜之余,又有点小伤感:伤感孩子必得争脱怀抱,必得开始走真正独立的人生之路了。可以预想,即使有如祝福语里的事事如意的一路坦途,也必少不了艰辛,少不了挫折,少不了烦恼,和诸多十字路口抉择的彷徨,少不了欢场之后,奋斗之余的人生寂寞。所以,纸醉金迷,欢声笑语的海洋里,除了伊人还会有谁不合适宜的眼眶里涌出一汪无名热泪。
热泪中不光有祝愿和伤感,还应有人生宿命的悲催。想想我们这几个已没有了父辈、母亲的老孩子,都被不饶人的岁月收据到年纪一大把的便条,一圈都显老了的一代,被蹉跎、消磨的初见老态的兄弟姐妹,就泪不打一处来。
大我一轮的七十有余的大哥,开始被植入的心脏起搏器代理着,把一份份关心分发和赠与给他的弟妹们,和大姐还在背负着失眠症,背井离乡讨生活,和二姐深陷商海中,依旧疲劳着,顽强着,让人心疼,和六十有三的二哥,不服老的依旧奔跑在脚手架上。我呢,也白发人一个了,在退而不休的生活中,在偏执的爱好里,不亦乐乎。
总想着阻挠,总又是挡不住,便只好去无奈,便生得些悲凉。就是人生一场么。
大哥说,借孩子们的生日节点,兄弟姐妹几个才有机会见见面,说说话。这话,妥妥的确凿无疑,明白无误!每天都都都在干啥,都都都忙着什么,都都都不能自拔了么?
唉,这真是一个一言难尽,和该是语无伦次的悖论的话题了。还是把这个一腔为难之问,统统放进酒杯里吧。
树大了,开枝散叶,一个家族,在渐渐中子子孙孙地扩展,在斗转星移的不觉中延伸,在春夏秋冬的季风中,开始只剩下匆匆招手与问候的岁月了。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愈走愈遥远,愈走愈分蘖是必然的。好在有古人的一句安慰语: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由此往后,希望后这个家族的后人、后代们,也还能有如此认知:即便是五百年之后,即便是白发苍苍的二十四史,无限的血脉序章之下,我们,也都还是一家啊!
此去经年,此去不再复还的往事,物是人非,这就是岁月,这就是人生的宿命。却可告慰的是,这又是一场前赴后继,后浪推前浪的,赓续生命的现象啊!
好在,手里都还有些往后余生,都还能招手、问候和凝望;好在,都还能跟着舞台旋律哼唱那首浪漫的歌: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怎么可能呢。"草木会发芽, 孩子会长大 ,岁月的列车不为谁停下, 命运的站台 ,悲欢离合都是刹那……"
怎么不可能呢。"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因为,心有戚戚焉,即使老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心底里都还是一份少年底色呢。
既然欢喜,何仿贪杯,酒后吐真言,"酒驾"下的文字,无一字不是真言昵!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亲人爱得深沉,对这人生深深的眷恋。
滚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逝水面前,只有空洞地祝福了。祝福你,我的家族,祝福你,我的永远的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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