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华发
早晨,对镜梳头的时候,泛白的头发已见端倪,时光的痕迹以“围剿”之势将不曾多的青年发丝渐渐染成灰色,隔几天再变成白色。
以前,有一个错误认识,当年龄步入老者行列,才会有标志性的白发。自认为青年的自己,白发光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可白发的不请自来,让安静生活平添了些许无奈和涟漪。
刚有白发新生的时候,我以拔草式的方法处之,毫不留情面地一根根拔掉而后快。有人告知我,白发拔过之后,会报复性的增多,不如顺自其然。我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再不去关注青丝是黑或是白。
日子久了,“青丝问题”并没有在平静状态下缓解,觉得白发和黑发像“两个斗士”,为扩展地盘的斗争竟一直没消停过,头顶上的青丝节节败退,青丝之地渐渐被占据。春节前一次理发,理发师问我“要不要染发?”我悻悻然拒绝了。我不是在抗拒染发,而是不承认突然地变“老”。
人若无白发该有多好?平添白发,会由生而来很多惆怅。坐公乘,学生会唤我“叔叔,请让一下过道”;超市付账时,漂亮的服务员会微笑着说“叔叔,请收好您要的物品”;在衣服专柜买衣服时,导购员会把一件深色的衣服递给我,“叔叔,您试一下这件衣服”。
我一直不以为年华已老,直到和儿子交流感知有代沟的时候,才渐渐有了韶华易逝的黯然。其实,我也仅仅不惑之年,除了衣带渐宽,形貌渐羸之外,青丝里的白发渐有生命力,以不可阻挡之势,疯长,逾日增多。
白居易在《白发》里,悲悯凄然地写到“白发知时节,暗与我有期。”白发像和我有约定一样,在不经意间已爬上我的头顶。我不知道白发来自哪里?在哪里隐藏生长?又要以怎样的速度布满头顶?
“青春背我堂堂去,白发欺人故故生。”青春年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我伸手折挽时,藏在身后悄悄溜去,白发像会欺负人似的,青丝变银发,一根一丝的生长出来。我忘了这首诗句的出处,也不去追究考证它的源地,而它带给我的情绪,像黑白相间的头发那样分明,我举手拽一根银丝放在手里,忽见它轻盈盈漂浮起来,在空气里荡漾,离开手掌,流动地走着,在大自然的一隅消失,白发的自由生长,不以我的意志而改变,长于我,离于我,多于我。
李白被世人誉为“诗仙”,他的诗句,简单几行字,就能窥视至人心底,“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是他在《秋浦歌》中写白发的诗句,言简意赅,白发因为日子的愁长了如此这般长,不知在明镜里,是何处的秋霜落在了我的头上?秋霜纷纷下,落在头顶上,俨然变成丛生的白发。
如今,白发已成了常客,“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我不期望这样的光景快一点来到,当来到的那一天,又是怎样的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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