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

先有思想，再有语言，还是先有语言，再有思想？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以前，对于这个问题我是坚定不移的，脑子里没有想法，那会有语言？语言是对思想的表达。然而，今天，我似乎困惑了，真的是这样吗？

早晨在公司食堂吃早餐，又遇到了那个刚入职几年的新人，由于他的品行还算对的上我的胃口，似乎他也喜欢往我身边凑，于是，就有了多一些的接触。特别是早餐的时间基本一致，所以，经常能够遇到，扯一些闲篇。社会、政治、经济、工作、公司，调侃、讨论、八卦、逗闷子，啥都有，有时他会问一些问题，有时我会讲一些对工作、生活的感悟，对于这一点，自己有显摆的成分、老马识途的意思来里面，他也很乖巧地一副受教的样子，分寸有度，不惹人讨厌。

今天老了一些过去一个月居家的感受、趣闻，他说天天忙碌，也不到忙些什么，也没时间思考，我说似乎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准备，就被裹挟着向前涌去，哪还有那么多的计划、想法。我说最近在家里呆的似乎人都不正常了，思想极为混乱、烦杂、不成系统，经常有思维念头冒出来，但是支离破碎、互不关联甚至互相敌对，就像在我的思维平原上有一个巨大的挖沟机，随机地、任一地挖着沟，东一条、西一条，南一条北一条，长短不一，深浅无序，分布不均，从高空看下去，就像是布满各种深沟的废墟，如同战后的亚速钢铁厂，马里乌波尔。说完这句话，我当时愣了一下，因为我从来没有构思过这句话，这句话就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实现了我想表达的愿望并且表达的准确。

思想与语言谁先？突然迷惑了我。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一回两回了，说完之后才震惊自己的语言，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如果先有想法、思想，那我不会震惊，那只是普通的表达出来而已，但是，我所经历的确实是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完了才明白过来，或者说着说着突然就有一句话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说了，震惊了。所以，似乎有两种情况，一是，还是先有思想、想法，只是在潜意识里，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被引了出来，被语言呈现了；二是先有语言，说话的时候人的大脑实际上是在高速运转的，需要找到或是生成说话所需要的思想、想法，找到的，是被封存在记忆中的，可能是得来的，可能是自己生成的，与前一条不同的是这不是预想中的、准备好的，而是仓促挖掘的；而生成的，是在刚刚过去的瞬间将原本离散的信息进行了加工处理，促成了新的思想、想法的诞生，而这一个，是真正的由语言生成的思想、想法。

似乎一和二都是对的，都有存在过的场景、案例，于是似乎语言与思想本是一体，只是谁先呈现出来而已，在呈现出来之前，谁先存在，也是不一而同。

有了思考，说话才有内容；有了说话，思考才能有效地运行。哎，互为表里，互为因果，互为蛋鸡，也许，就是这件事情是真相，量子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