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梁催命术,又叫破宅阵,是鲁班厌胜术里的邪术。房梁上的破瓦片,寓意家破、破财,而那一截藏在正梁头上缝隙里的断锯,取的是一个断梁的意思,之前也说过,房梁(特别是主梁)代表着房之脊梁,锯若一直在锯房的脊梁,房便会倒,寓意家败人亡。
断梁催命术,施放此术如果成功,轻则使人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是一种十分毒的咒术,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是不会轻易使用此术的。
当然,这种恶毒之术也不是能随便施放的,如果此术被人破了,施术者必于三日内遭到反噬。据说,这种反噬也分轻重,轻的有些吐血损寿,有些瞎眼断手断脚成残疾;重则死于非命,据说有的木匠因为这些邪术而死,死时头颅都断了,以祭催命之术。
看到这里,我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实话,千算万算我真是没有想到李家会被人做下这么厉害的术法,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当然,此时也是我最是为难的时候,心道真是太麻烦了,这叫我如何是好,救一个人就要害一个人,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认为任何人做某一件事,哪怕别人看来十恶不赦,必然有其自己觉得正义和必须做的地方。
见我趴在房梁上发愣,下面的陈贤懿就喊我,怎么了,有没有发现别人动了手脚?
此时的我还真是一言难尽,万般苦水堵在心中,有苦难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如今,我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何李家以前请来了那么多的先生,最后却都转身便离去了,原来感情以前李家请来的那些先生并不是没有看出问题所在,而正是因为看出了问题是这房梁上布下了断梁催命术,所以才离开的,因为他们都不想为了这个而给自己招来麻烦,毕竟破了这个断梁催命术,当初那个木匠就会出事,无形中给自己找来一个大仇家。
以前那些先生都不是傻瓜,都是识趣的离开了,而如今被我撞见了这事,我心里也就打起了鼓。到底是和以前那些先生一样,说什么也没发现,转身离去,还是为了李家,而去救一命害一命?
这是一个非常坚难的选择题,事关生死的选择题。
“大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呢?”下边的李先国老人家也焦急的问了起来。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从房梁上爬下了楼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时候的陈贤懿可是心急如焚了,特别是见我一声不坑的样子,不过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凑了过来,轻声道:“师弟,难道……很严重?”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救一命,需害一命。”
陈贤懿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心里也明白了过来,知道我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我望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李先国,心中叹了口气,想到这老人家都六十来岁了,三个儿子都死绝了,就剩下一个十六岁的孙子,想想也颇为可怜。最后我还是放弃了直接转身离开的打算,心想不如先了解一下这件事再做打算,如果李家并没有做过大恶之事,倒也罢了,若是真的之前害过木匠,那这也只能算是因果报应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他:“老伯,那给您做房子的木匠如今可还在世上么?”
我之所以这样问他,也是有原因的,如果木匠不在人世了,但是简单了,直接破了这个邪术就是了,也就不用再多问其它事情。
可是,结果却并不如意,老人说:“在,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了,难道我这房子真被木匠做了手脚?”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老伯,实话跟你说吧,你若想我救你,你就必须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老人点点头,此时的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道:“先生尽管问,无论是什么问题我一定如实相告。”
“不知当初做这房子时,您请了几位木匠啊?”我问道。
老人伸出一只手指,答道:“就一位!”
我点点头,这样事情倒也简单多了,若是请了两三位木匠的话,却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手脚。于是我继续问他,那木匠姓甚名谁,可是周边的人?
“那木匠是我们赣州挺有名气的木匠世家,姓柳,叫柳一手。以前就是我们这个镇里的人,不过几年前搬到赣州城里去住了。”老人答道。
“柳一手?木匠世家?”我眉头一皱,疑道。
这时候的陈贤懿倒是一惊,叫道:“柳一手,不就是赣州大有名声的柳家么?”
“对对对,就是他们柳家。这柳一手是如今柳家的当家人,木工活很了得,以前我们这儿谁家做房子都请柳家的人,不过如今的柳家很少做木工活了。”老人连连点头说道。
而我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沉,忙问陈贤懿:“你说的柳家,是不是昨晚我说的那柳家?”
“是的,赣州鲁班术只有他们一户姓柳的。”陈贤懿点头答道。
原来在李家房梁上做手脚的竟然就是柳家的人啊?顿时我就感到这件事真是越加的麻烦了。柳家的厉害,昨晚就从陈贤懿口中听说过了,如果我这回为了帮李家而得罪了柳家,那可真就惹上大事了。
虽然之前我打了张如锟,对方口称会请柳家的人来对付我,但是那毕竟只是张如锟这么说,为了这点小矛盾,柳家也不一定会真的来对付我。而如果我帮助李家破了断梁催命术,那我敢保证,柳家一定就会生生死死寻我报仇。
如今我也更加明白了,怪不得连我要寻的阴阳世家张家的人都不愿出手帮李家,感情他们都是知道李家的麻烦是柳家的人做的,所以他们都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得罪的对象不是普通人,大家都得掂量掂量。
这时候的陈贤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我拉出门外,叫老头先等一会儿。
来到门外,陈贤懿就问我了,到底在房梁上发现了什么?
我见老头在屋内去给我们添茶去了,于是便轻声将房梁上发现断梁催命术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完之后的陈贤懿也露出了为难之色,一脸的苦相。随后问我打算怎么样?要不要管这事儿?他说柳家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因为柳家的人是木匠世家,虽然习了鲁班这种绝术,但却不知为何拥有子孙,人丁并不少,万一得罪了他们,就得惹来天大的麻烦。
这话我自然明白,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有几个人一心一意要来寻你的仇,还真的很难躲得过被他们害死的下场。特别是陈贤懿,他有了家庭,有了小孩,哪怕陈贤懿这一世他们害不了,那陈贤懿的小孩呢?
抬头见到陈贤懿一脸询问的目光,我又看了一眼站在屋内默默等待着,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的老人,最后我终还是心软了,对陈贤懿道:“我先问清楚一下他们之间的恩怨吧,若是李家可救的话,你也别管这事,我会自报家门出来的。”
陈贤懿叹了口气,一脸拿我没办法的表情,于是跟着我又进了李家大门。
是的,如果我真的要做这件事,我也不想让陈贤懿扯进来,毕竟他有家庭。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就接着问老人,问他可与柳家有过什么仇恨没有?
老人还是和上次的回答一样,摇头说没有仇恨。
我就说,比如请他做房子时,你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又比如苛扣过他工钱,或是因他做的不好,责怪过他?
“没有,因为木匠是不能得罪的,所以当初请他帮忙做房子时,不仅好生招待他,而且还给了他红包,该给的尊重都给了,绝对没有让他记仇的地方。”老人一脸的肯定。
听话这话,我就奇怪了,这没有大仇大恨,对方怎么可能下这种恶毒的邪术,要知道这种邪术可是要李家家破人亡啊。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李家一定是跟柳家结了什么仇。于是我又对他说:“你先别着急着回答,先好好想想,哪怕上一辈的恩怨。”
老人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起初嘴里还是嘀咕着跟柳家没有什么仇恨,不过又想了大概有半分钟之后,他终于是神色一变,好似想到了什么。
看到他那眉头微微一皱,我就急忙问他:“怎么,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老人紧锁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乎很不坚定的样子。他说:“如果你就这般问,其实原本我和柳家是没有什么恩怨的,但是非要说起来,倒有一事,只不过那件事也并非是我的错,难不成他却记了我的仇不成?”
一听果然有苗头,于是我就说:“什么事,您说来听听。”
老人并没有立马就讲,而是拿出烟纸与烟丝卷了起来,然后点燃猛吸了一口,这才开口跟我们讲道:“这件事情离现在已有几十年了,那还是解放初的事了。”
我和陈贤懿知道老人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于是都认真的听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在解放初的时候,全国卷起一股破四旧、立四新的风暴,这股风暴袭卷中国大地,而他们这个白石乡自然也不能幸免。
当地的老人李先国正好是这个集体大队的队长,当时县里下来了红卫兵,邻着村大队里的人搞运动。
当时白石乡这边运动进行的十分激烈,许许多多的庙宇被砸,一切跟牛鬼蛇神、封建迷信有关的神婆神棍也都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进行批斗。像一些神婆和八字先生,本身就瞎了眼,一通批斗过后,有些人连命都没了。
那时候的柳家,正好是李先国这个村大队里的人,起初并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并没有将柳家牵连进来。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神婆神棍,八字先生和风水先生都斗完了,这时候就有人说柳家也是牛鬼蛇神的宣传者,虽然是木匠,但是却会鲁班术,十足的社会主义大毒瘤。
红卫兵小将一听,柳木匠竟然学过鲁班术这种邪术,那还了得?于是立马就要求李先国通知村大队的人开大会。这里所说的柳木匠,自然就是如今柳家的当家人,柳一手。
当晚,在村礼堂里,红卫兵小将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于是手一招,便有几个人去将前来开会的柳木匠给绑了起来,押到了主席台前。一顶大帽子一盖,说柳木匠是封建迷信社会主义的大毒瘤,今晚就要在这个村大会里对他做批斗。
当时的柳木匠完全蒙了,于是不断反驳,称自己只是个木匠,并不是牛鬼蛇神的神棍。
红卫兵小将就要在场开会的全体村民指证,到底柳木匠是不是神棍,是不是学了鲁班术。
当时前来开会的有一百多村民,虽然大部分人不吭声,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指证了柳木匠。
柳木匠自然知道一但这个大帽子盖过来,封建迷信的事情坐实了,那么他这辈子也算完了。所以就不断的哀求村民们不要害他,人到了生死关头,乞求起来那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加上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所以村民们一见柳木匠哭的那个凄惨,于是大部分人都不忍心,生出了同情之心,指证他会鲁班术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红卫兵小将一看,就发火了,扬言谁若是不说实话,等查实了通通当作同谋一起批斗。这下众人都慌了,如果说了实话就会害了柳木匠,不说实话则自己会受到牵连,顿时大家都闭上了嘴巴。
红卫兵小将最后就质问李先国,因为他是村大队的大队长,要他当着村大队所有村民,说句实话,柳木匠到底会不会鲁班术。
当时李先国也不想去害柳木匠,但是如果包庇柳木匠的话就是同谋。那个年月这种大帽子一盖,别说你一个大队的队长,就是县长都都立马玩完。最后身为大队长的李先国,只好讲了真话,说柳木匠的确会鲁班术。
有了大队长李先国的指证,这下柳木匠是封建迷信大神棍的标签算是坐实了,被当成了批斗的对象。当晚,他就在大礼堂被村民们五花大绑,开会做了一通批斗,所有村民轮流上台批评柳木匠,吐口水的吐口水,踢打的踢打,总之他柳木匠就是人民的公敌,大家都得跟他划清界线,站在他的对立面。
这边柳木匠在礼堂做着批斗,另一边又有村民去了柳木匠的家,对柳家抄家。一夜之间,柳木匠就从一个木匠,沦为了阶下囚,成为了人民的公敌。
就这样,柳木匠绑着村里做完批斗,送乡里,乡里做完批斗送县里,晚上则送回来关在了牛棚里。
李先国说,当时柳木匠被关在牛棚里时没有吃的,每晚他都会偷偷地送吃的给柳木匠,这才保住了他的命,要不然就算没有批斗死,也一早饿死了。
同时,李先国也对柳木匠讲,他也是没有办法,在大会上不得不讲实话。当时的柳木匠倒也没有记恨他,还说只怪这个运动。
话说在批斗柳木匠的那些日子里,他老婆跑去红卫兵小将那儿求情,最后以死相逼,上了吊,人死了,柳木匠也关进了牢房里。
这一关,就是关了好几年,直到这股运动过去了柳木匠才从牢里放出来,出来后为以为继的他,只好继续做着木匠活计。
讲到这里,老人李先国满脸的自责,叹了口气道:“如果要说柳家与我有何恩怨,就只有这件事了。唉,当时那是社会动荡时期,我也是没办法啊,身为大队的队长,我怎么能当着大会这么多人说假话呢?”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柳家要用断梁催命术害李家了,感情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恩怨往事。我敢肯定,柳木匠之所以欲害李家家破人亡,定是因为此事。
不过,李先国说的也没错,当时他也是无奈的,这都是时势的原因。当时那个运动岁月里,并不是如今的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李先国身为大队的队长,只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而已。
只不过,柳木匠肯定不会真的将仇恨都怪在时势上,在他心里,肯定是认为他遭受的一切都是李先国造成的。
爷爷和李神婆也是那个时代的受难者,经历过批斗,最后虽然活下来了,虽然他们不怪恨当时批斗过他们的村民,但是那些年的痛肯定是一直忘切不掉。
我长吸了口气,更加的为难了起来。如果柳木匠害李家,若只是因为招待不周,或克扣工钱之事的话,我倒真就救了他们李家,毕竟就算柳木匠遭到反噬,那也只能怪柳木匠他自己行事太过恶毒了,我救李家那是出于行善。
但如今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因为李先国当初在大会上的指证,柳木匠遭受了这么多的痛楚,不仅挨批斗坐监牢,抄了家,而且连老婆都为了此事上了吊。虽说这件事都是当时的时势造成的,但并竟是李先国指证的他,所以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因果。而我总不可能为了救李家,就害死柳木匠吧?
当然,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因为李家单纯的害死过柳家人,我倒也不会为难,直接转身离去便行,毕竟那是李家自己种下的恶果。之所以我为难,就是因为这事分不出对错,李先国身为队长只是说了真话,这并不算恶人,为此他死了三个儿子,难道还不可怜么?
可是,若我救李家,而让柳木匠遭反噬而死,那么对于柳木匠而言,也是很可怜的。或许是因为爷爷和常太奶都经历过那个年代,都遭受那种被批斗的痛楚,所以我心里还是对柳木匠有几分同情的。
见我不说话,紧锁着眉头,李先国老人可就急了,问我会不会柳木匠因为此事而在为李家建房时做了手脚?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心里还在为难着。只我没有回答李先国,一旁的陈贤懿也明白我的难处,于是就对我说:“师弟,此事十分复杂,我看咱们是帮不了李家了,还是让他另请高明吧!”
陈贤懿的话说的很明白,意思就是劝我别管这闲事了,这事讲不清对错,都是因果,咱们还是离开算了。
不过,那李先国老人一听陈贤懿这话,自然也明白他是劝我别管,立马就朝我跪了下来,口中乞求道:“先生,两位先生,你们行行好吧,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救救我们吧。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也不为难先生了,反正我也活够数了,可是儿那孙儿他才十六岁,如果先生看出问题来了,希望两位先生能够施施善心,救救我们李家。老头我求你们了,呜……”
说到最后,或许是想起了他们李家这几年来的遭遇,顿时痛哭了起来。
一个六十岁的发白老人跪在我们面前,不断的痛哭着,这种场面的确认人心酸。
我忙去将老人扶了起来,可是老人却不愿起身,说:“我们李家从不做恶,虽然当初柳木匠批斗的事,我也十分自责,但当时的时势如此,我并不是有心要害他。就算柳木匠要报仇,我李家已经死了三个儿子,我都认了。可是我那个孙儿是无辜的,两位先生,求你们无论如何都得替我保住这个孙儿呀,老头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二位的。”
看到老人声泪俱下,着实可怜,同时他说的也没错。他当初指证柳木匠,都是没办法的事,是时势的原因,如今三个儿子都死了,一切也该结束了,他的孙儿是无辜的。
我和陈贤懿站在老头身前为难了起来,陈贤懿也不好再劝我离开了,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见到这般场面也感为难。
我紧锁着眉头,良久之后,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再次去将老人扶去,同时对他说:“救你可以,但是有一事你必须答应我!”
我之所以最后还是答应救他们李家,并不是真的就愿意害死柳木匠,而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阴阳仙经中的一种法术,可以在不破断梁催命术的前提下,将它封存起来。如此一来,一来可以救李家,二来也不会让柳木匠遭到反噬。
不过,封存法术的前提就是不能让施术者知晓,如果柳木匠知晓我手里封了他的断梁催命术,肯定也会来找我麻烦的,毕竟这也算是多管闲事,插手他人的法术,乃阴阳行当里的忌讳。
见我愿意救李家,李先国老人终于是愿意起身了,感激的连连点头,说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会答应我,哪怕是要他老头的性命。
我说,性命您还是自己留着,我一不要你钱财,二也不要你报答,只要你答应我,绝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不管等下你见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能讲,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先国很干脆的点头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讲起今天的事,就连你们二位来过我家,我也不讲。如若讲出去,我李家绝子绝孙!”
见他竟然连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我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这时,陈贤懿则担忧的对我问道:“师弟,你真的打算插手此事?”
我点了点头,说:“师兄不用担心,我有一法术,能将那邪术封起来,不会让对方受到反噬的伤害。”
听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的邪术给化解掉,陈贤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救他们李家,于是我也就直接的对李先国说:“老伯,实不相瞒,你李家的确是被木匠给害了,房梁上被人下了一个破宅阵,此乃家破人亡之邪术,这也是为何你李家住进这宅子之后,会接连损了三个儿子了。”
老人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知道自己家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但是当听到我说这种邪术是要害得李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他还是吓得脸都变了色,煞白如纸。接着他便说,这一定是柳木匠动的手脚,绝不会错了。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除了他,不会是再有别人了。不过,我还是说:“虽然你也知道是柳木匠要害的你,但是如今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并不是要你去跟他寻理,更不是要你去寻仇,恩恩怨怨,是对是错,岂能讲清。”
“先生放心,我不会去找柳家人的。这一切或许都是几十年前我做下的孽吧,如果我不当那个队长,或许李家也就不会有这祸事了。”老人叹了口气,说:“如今我只希望孙儿能够平安,一切的恩怨都让它过去吧!”
见老人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继续道:“我等下就帮你将那邪术取下来,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因为如果柳家打定主意要害你李家,知道有人帮你李家化解了此术,他肯定还会用其它邪术对你李家不利。”
老人一脸凝重的点点头,我敢保证,有了一句话,他是不敢去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了,更不敢去找柳家对断梁催命术的事拿去理论。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接下来我便叫老头去寻一截木料来,而我则开始按照阴阳仙经里的记忆画起了灵符。仙经里所言的封存邪术的法术名叫“瞒天过海封灵术”,所谓瞒天,意指骗。当然,这里骗的并不是指上天,而是骗那邪术。邪术,之所以能灵验,其实是因为它本身就带有灵性,所以“瞒天过海封灵术”骗的是邪术。
连画了两道发符,待符画完之后,老人也帮我找到了一截木料。这是一块杉木,不大,长约一尺,宽约两寸。
老人问我这截木料有没有用,我点了点头,接过木料,用刀从木料中间劈开一条缝隙。接着就在那截木料上用笔墨写下“李先国宅主梁”六个字。
做完这一切,我就又爬上了房梁上,首先将灵符分别贴在那块破瓦片及那截断锯上,这才小心的将破瓦片及那截断锯给取下来。
也许有人要问了,如果不贴灵符的话,就这样将那块破瓦片及断锯取下来的话会如何?
其实,这种厌胜之术虽然阴险恶毒,但是却十分简单,木匠害人的话,只需放上镇物取一个寓意就能害人。而若要破此邪术,也简单,只要找出木匠放下的镇物,直接取下就算是破了此术。
如果我刚才直接将它们从房梁上取下来的话,或者将破瓦片直接摔碎,那么术破,对方就立马会遭受到反噬,送命以祭催命术。
下了楼梯,陈贤懿见到我取来的破瓦片和断锯,不由叫道:“果然是断梁催命术,对方为了能害死李家,还真敢把自己命给泼出去!”
陈贤懿说的没错,对方布下这种邪术,虽然是害人,但是却也等于是玩火自焚,这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因为如果有人发现了此术,或是有人多管闲事破了此术,那么死的便是木匠他自己了。
“这……这就是柳木匠做的手脚?”老人见到我手里的东西,满脸的惊讶。
是的,放谁看来都会不敢置信,就是一块破瓦片和断锯,却能要了他们李家的性命,这的确不可思议。但是,事情就是如此,鲁班术里的厌胜之术害人就是这般容易,所以为人处事,还是不要太过霸道为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单凭你有钱有势就能斗得过人家的。
我只是对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叫老人去找来了一根红绳,我先是将那截断钻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那截木料缝隙里,然后将破瓦用红线绑在了木料上,做完这一切,我这才大松了口气。
这截木料上写有“李先国宅主梁”六个字,说白了就是“替身”的作用,用这截木料代替李家的房梁,也就是所谓的瞒天之术,骗了这个邪术,让它误将这截木料当成是李家房梁。如此一来,断梁催命术没有被破,而李家也不会再受此术祸害了,一举两得,也算是两全其美吧。
将封存好了的这截木料小心放入黄布袋中,我便转头对老人道:“如今害你李家的邪术已经化解,你们李家不会再有事了,估计你孙儿若没有真正犯病的话,不久就会好起来的。”
老人大喜,扑嗵一声又跪了下来,对我连连道谢。
我忙将他扶去,对他道:“记住,今日这事一定不能对外人提起,就是亲戚也不得说。”
老人连连点头,称这辈子都不会告诉给第二个人知道,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说这样最好,同时我心里则叹道,说过不多管闲事,上回因为杨权的事,而插手别人法术,就惹了祸事。如今竟然自己还是又一次插手了别人的法术,哎,或许我就是太心软了吧,见不得落难之人的可怜。只盼望念我救人之心,上天怜我!
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与柳家的交手,这只是一个开始。当然,这已是后话,容我以后自会慢慢道来……
事情终于全部解决了,此时也已是午后了,我们本打算就此离去,但是老人却不肯,他说李家穷的没有余钱,暂时无法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但是饭还是要在他们家吃一顿。
就这样,我们留在李家吃了一顿午饭,最后方才在李先国老人的千恩万谢之下离开李家,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去二十里外的村子寻找阴阳世家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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