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代,我们大队是知青点,前前后后来下乡的知青大概有十批左右。因为我能记起来的是第八批知青来下乡,后来又来过几批不记得了,那时毕竟年龄太小。所以,记忆中关于知青点的那些往事,现在说起来也只是一些零星片段。而这些片段却常常萦绕在脑际。
片段一:看棉花的小聋孩。
这个女知青耳朵可能有点聋,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很多人叫她小聋孩。其实也不小了啊,可能是因为听力的原因,队长安排她看棉花。他们军事化管理,领导称队长。每天的劳动由队长从大队领了任务后分派给他们。
看棉花的工作主要是防止地里棉花被牲畜踩踏破坏,还有快摘棉花之前防止被偷。这工作单一又清闲,小聋孩姐姐就坐在棉花地对面的土坡上玩石子,我跟她学过一阵子。有一回小聋孩姐姐给我吃了她带的毛蛤喇,真是美味啊。离海远,咱是旱地娃子,不仅是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见。记忆唤起了味蕾,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片段二:包着塑料袋趟水过河。
我在大队院子里玩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安排了做饭任务的女知青脚破了皮,流血了。但是她要赤脚趟水过河,去河对面的菜地里拔白菜,任务分配下来了,必须要完成。她就来到大队卫生室让医生给她包好后裹上塑料袋,再用胶布缠起来,这样就过河去拔菜了。那时觉得这女知青勇敢又守纪律。
片段三:被羽毛球打掉门牙。
知青们下午干完活后,经常在大队院子里打羽毛球,我和小伙伴们就站在两边看。一天下午他们打得正激烈,我就在一边跳着、喊着,突然,羽毛球打偏了,嗖的一声正中我的门牙。直流血,牙好像快掉了。俩知青紧张地领着我往大队院子外面走,说赶紧去医院。现在想想,他们年龄也不大,没什么经验,害怕打得很严重。刚出院子,正好被大伯遇到:“怎么了呀,这小孩。”俩知青跟他一说,大伯看了看说:“没事,去什么医院啊,正好到了快换牙的时候,很快就长出新牙来了。”说着啪的一声把门牙给顶到牙槽里了,应该还连着一点。噢噢,虚惊一场。但从那以后,观看别人打羽毛球时再不敢站在太近,更不敢张着嘴了。
片段四:铁蛋儿是什么意思。
这个片段只记得一点儿,有个知青听好多人喊大队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生产队长铁蛋儿。他很好奇,就问他们队长:“杨队,杨队,铁蛋儿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听到他们的杨队怎么解释的,但我记得了大队里这个姓王的生产队长小名叫铁蛋儿。哈哈,我和铁蛋儿的儿子是小学同学。
片段五:吃到热腾腾的馒头。
别看我从小经常跑这里那里地玩耍,其实我也挺能干的哈。冬天的时候经常去知青点食堂外面拣煤渣,煤渣是从食堂炉灶掏出来倒掉的,没燃尽的黑色的煤渣捡出来带回家烧炉子。食堂里有个年龄比较大的人,应该喊他爷爷吧。倒煤渣时看到了我,赞许地点点头,我当时觉得他肯定是看我勤快,知道过日子。一会馒头熟了,他从窗户里递出来一个让我吃。至今还记得那掺了玉米面的热腾腾的馒头,还有吃馒头时心里暖暖的感觉。
如今,记忆中的知青点已成为旅游景点,回老家看到知青点,脑海中就会跳出幼年时这些片段,回味伴着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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