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情偶记
最近整日无事,闲下来许多的时光,突然之间不知怎得利用,不觉惶惶。身边人有各自的营生来消磨时光,约着局子去打麻将的有之,三两人打游戏的有之,单位实习的有之。算起来我倒是属于这打游戏之流,但我到底是个“读书人”,心里也或多或少厌恶自己好逸恶劳的卑劣行径,于是便思考着怎么样“消磨时光”。
我喜爱读书,凡有所好,就去读上两本,骨子里约莫也是浸润了些许文人气的。其实我这人不好交际,喜雅、静,愿得一方天地读书,有能力便坐在学问。这个社会多少是有功利的,便总有人持着“读书无用”论,我倒觉得,人于世所存,总得有吃饭的营生不假,但事情是做到自己内心欢喜的,做给别人看是没甚大意义,好读书,便来个“书遁”,书中日月长着哩!
自读书来,便也倾慕那些书痴们,钱锺书先生大抵算是个中姣姣了。由《围城》始识得先生,倒也觉得故事极好,后来无意间翻阅《容安馆札记》,才觉得先生之才,诸辈都知先生博闻强识,过目成诵,然翻至此书,先生作笔记之勤勉,真正令人折服。后又阅杨绛先生文集至《误传记妄》时,一则读罢让我潸然,抄录于此:
默存过菜园,我指着窝棚说:“给咱们这样一个棚,咱们就住下,行吗?”
默存认真想了一下说:“没有书。”
真的,什么物质享受,全都罢得;没有书却不好过日子,他箱子里只有字典、笔记本,碑帖等等。
想来此段全可以宽慰吾侪。
读书时前后两书相对照,常有颇多新的见解。前些时日看着“鸳鸯”对对,读书时偶尔也意兴阑珊,想寻着一位“红袖添香”的眷侣,这便忆起那句“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来,我向来觉得这句极美。这突然的忆起,倒让我来了兴致,借的张草紉笺注的《纳兰词笺注》来读,虽是竖版繁体,却也不甚妨碍,还抄录了起来。
也怪得我喜欢乱翻书,后几日翻阅《宋诗选注》,读及默存先生的序言,始知旧诗词演变一大教训便在喜用典,甚至默存先生引“资书以为诗”来批评。当时读得字字入心,觉得所言甚是,于是抄录的功夫便懈怠起来,只读不抄。后又一日再阅纳兰,竟觉读之无甚味道了。
行至文尾,却未得文章之名,便改李渔书名一字,以为“闲情偶记”。
是为记。(2015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