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前三日離宮出走,雖然駙馬有才有貌還有一副絕世好嗓,但公主人生第一次的愛情剛剛萌芽,怎甘心就這樣輕易被一紙婚約掐斷。
宮裡已經亂成一鍋粥,公主此刻卻悠閒的躺在他的躺椅上吃著他親手剝好的荔枝。
“公主,你這樣抗旨,真的行麼?” 他垂手在一旁
“你喜歡我嗎?” 公主亮晶晶的雙眼望著他,他沒有抬頭對視,繼續垂手看著自己的腳尖
“。。。”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喜歡你。” 公主說完便躺下繼續吃荔枝
“可我。。。只是。。。一個戲子。”
“我就是迷戀你的嗓子,其他的我都不管。"
他高亢時像雷雨天的那道閃電,劈開混沌后在心頭留下滾滾的震蕩;溫柔時像小溪奔跑,潺潺將煩躁的心情撫平;公主最討厭雨滴打落在屋檐的噪音,但只要他一開口,就像隔出了一道屏障,只有景致沒有嘈雜。
“我就是迷戀你的嗓子。” 這樣的話還有一個人和他說過。但那個人卻讓他至今生不如死。他何曾想過這天賜的好嗓帶來的竟是命里的劫。
“這世間應該沒有人會賽過你的嗓音了。”
“其實。。。有。。。”
“哦? 是誰?” 公主好奇的坐起身。
篤。。。篤篤 響起了一長兩短的敲門聲。他沒有挪動腳步。
篤。。。篤篤 又是一遍一長兩短。
篤。。。篤篤 再一遍一長兩短。
門外的人看來很有耐心。好像不開門就可以敲一輩子。
“公主先避一下吧,讓人發現你在這裡不好。”
“好。”公主聽話的躲進了里屋。
“是你?”
“嗯。” 好聽的聲音。一個簡單的音節就這麼輕易點開了心裡的花。
“你來是。。。”
“來把這個香囊還你。” 他身體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他遞來的香囊。
“這香味。。。和我之前給你的。。。有點不同。”
“嗯。。。應該是我帶在身上久了。”
“。。。”
“那我走了,你好好服侍公主。”
公主一聽嚇了一跳,除了貼身的人,應該沒有人知道她跑到哪裡了,除非是。。。
“我。。。(沒有)”,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那人已經消失在走廊的轉角
公主迅速從里屋出來:“那個是誰?”
“公主還是回宮吧。駙。。。駙馬在。。。等你。” 他還是垂著手,香囊也垂著,聲音像蟬入冬前最後的低鳴。
“剛才是駙馬?” 糟糕,那他不是被發現會招來殺生之禍。不行!要阻止駙馬!“你放心,我回去和綰穹 、父皇解釋,不會讓你受傷的。” 公主提起裙角就衝出了房間。
他其實并不在意是否會被殺頭,讓他在意的是這個香囊在3年后被他退回給了自己。他緊緊的攥緊香囊,放在鼻子下深深的嗅聞,仿佛想吸儘他3年裡存在香囊里的氣息。 突然間他停了下來,不對,這味道。。。等等。。。他的喉嚨開始收緊。。。怎麼會這樣。。。呼吸好困難。。。他做了駙馬就如此絕情嗎。。。嗓子好痛。。。他原本以為他們終於可以在宮裡重聚,就算皇上再折磨他3年,他也撐得住。。。可是他為什麼現在要這麼對他。。。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咯咯咯。。。嗓子要燒著了。。。
三天后公主大婚如期舉行。
那天他沒有進宮為公主大婚獻曲,也沒有被殺頭。
他變成了啞巴。
沒有了嗓子,他就是皇宮、戲班的棄偶。
聽說駙馬大婚那日唱了一曲“鎖麟囊”。
餘音繞梁。
皇上撫了駙馬的手一十八下。
城外。
大雨。
他要離開了。
他恨他,丟棄了他。
他不恨他,讓他失聲。
香囊還在懷裡,該丟了。
地上的香囊在大雨很快濕透了。
隱約透出幾行字:
“為卿所傾而恒固,綰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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