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叶子正在一步步跌入深渊。
如果说大妹的到来正在摧毁这个曾经让人羡慕的幸福的家庭,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将会导致婚姻的破裂。
“我儿子在城里安家了,如今过得好得很哟!”
“我儿子在城里买了大房子。”
“我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儿,什么都听我儿子的。顾家得很,对我们也好。”
在农村老家,王思齐的父母逢人便说儿子的好,搞得整个村的村民都知道了他们儿子的情况。也有些村民要说些酸酸的话语:“你儿子发达了,你们也该过上好日子了。别让你儿子只顾自己发达,让他在老家给你们也买个大房子。即使不买房,好歹也该把你们那房子翻新翻新了,整点像样的家具回来。”
“你儿子怎么都不接你们去大城市耍耍呀?这大城市,怕是比我们这里繁华哟!这文化人,怕是也不像我们这样整天说着粗话,说着家里长短。也,外面的世界,怕是精彩得很!可惜了,可怜我们一辈子待在农村,到死都没走出去过。”还有人说。
听村民们这么一说,王思齐父母那份骄傲再次被击打,优越感荡然无存。
“你倒是过得好,还到处旅游呢,你的老父亲老母亲可是在家里吃尽苦头。”王思齐父母越想越不满意现状,电话中不时抱怨着儿子。
“不行,得让儿子管管我们,得让我们一大家人都要过上幸福生活。”他们私下里达成一致意见。
“哥,我和我老公要来你那里住一段时间,我们想在你们大城市找份工作。”二妹说。
“这二妹和二妹夫来咱家,住几天还可以,这天长日久的进出,咱俩也不太方便。”叶子有些不悦。
“你不要管,你不要挑拨我们亲人之间的感情,我和二妹之间,我心里有杆称,我是她亲哥哥,我这里,她想来耍多久就耍多久。”王思齐对叶子又有些不悦。像无条件接受大妹一样,等大妹一走,王思齐又将二妹和她老公接来和自己同住。
这二妹和二妹夫一来,又是住了两三个月还没搬出去。刚开始还去寻找各种工作机会,可是对二妹来说,没有技能没有学历又想找个高薪工作谈何容易。接连受挫后,干脆就不去找工作了,拿着她哥辛苦挣的血汗钱去潇洒。叶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好不容易将大妹送走,难得几天清静时光,她和王思齐又重新回到了新婚时的幸福时光,这个家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可是自二妹和二妹夫来后,家里的宁静又被打破了。钱成天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她和王思齐说话也得小心翼翼,更让人痛苦的,二妹也对这个家指指点点,对叶子指指点点。为了和X平,叶子选样了包容。
时间一长,叶子又有些不悦:“思齐,你看二妹和二妹夫来我们这里已待了很久了,你是不是该劝劝他们,好好去找工作。不管怎样,他们总得工作呀,一直待在我们这里也不是回事。”
“并且咱们也是刚买了房子和车子,每个月花销也不少呀!以后还要养孩子,咱们还得节约着花呀!”叶子补充道。
叶子说的这些,何尝不是王思齐日夜焦虑的。近日,他可是被这些烦忧折磨得寝食难安,天天都在思考还有什么发家致富之路,当他再次意识到他身上肩负着一大家人的幸福。
王思齐心头明白,可是听叶子这么一说,却和叶子争吵起来,认为她在无理取闹,不过是想逃避家庭责任,想赶走二妹和二妹夫。
好不容易熬到二妹和二妹夫搬走,叶子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可以和王思齐一起好好过小日子了,幸福的小日子。
没想到王家就是无底洞,人们来来去去,旧的事情刚处理好,新的事情又来了。
“哥,我想假期来你那里,你帮我找个兼职。”王思齐小妹说,又是一段打破了往日宁静的煎熬生活。
“儿子,你爸爸手机坏了,他想要个苹果手机。”王思齐母亲说。他本想拒绝,自己平时都很节俭,只是买个便宜的能用的手机呢!可是他说不出口,他已经工作了,他已经成家了,他不想让母亲失望。从小到大,他都很听妈妈的话,他妈妈说的,他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做到。他不能是他,他一旦是他,就不是父母心中的好孩子,妹妹心中的好哥哥,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好啊,我过年给爸买。”王思齐说。
“儿子呀,咱们房屋太破,也该翻新翻新了,再添些像样的家具吧!”王思齐父亲说。
“好,明年给你们翻新。”王思齐回答。
“儿子,你爸爸怀疑自己得病了,可能是大病,成天茶饭不思。”电话那头,王思齐母亲心急如坟。
“妈,你别着急,要不带父亲去医院看看。”王思齐建议。
“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问题,健康得很呢!可是你爸爸不相信,他想再复检,换个大医院复检。”王思齐母亲说。
“别折腾了,医生都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王思齐有些不耐烦,这父亲,生性多疑,最怕生病,每次有点儿小病都很在乎,生怕拖成大病。
“儿子,你爸爸想去你那里,他说你们大城市,医疗技术好一点。我不让,他非要来。不管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王思齐母亲说。
“你们想来就来吧,顺便在我这里耍一段时间。”王思齐说。
买好车票,开车去车站接父母,送父亲去医院检查,自是折腾几天不提。
检查结果,仍然和第一次一样,身体健康着呢!可是王思齐父亲仍然不相信:“肯定是他们查错了,我明明身体很不舒服,怎么会没病呢?我想找个更好的医院再复查下。他们说北京某医院好,你们带我去北京看病。”
“爸,不用去复检了,两个医院检查的结果都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要相信医生的话。”看父亲如此多疑,王思齐都看不下去了。
“孩儿他爸,你就别折腾了,你的身体健康着呢!”王思齐母亲附和着,在这件事上,她相信儿子和医生。
可是父亲整天就那么念着,抱怨着:“我以后老了生病住院了怎么办?难道你们都不管我吗?我这还只是生个小病,你们都不带我去看病。”说着还流出泪来。
“儿子,要不咱还是带他再去检查一下吧!”王思齐母亲建议。
再一次,王思齐又听母亲的话,千里迢迢去了北京。几天折腾下来,还是同样的结果,身体健康着呢!
说也奇怪,这翻折腾下来,几万元花出去后,王思齐父亲也感到身体变好了。再加上整天在儿子身边,儿子悉心照料着,整个人更加精神。
自从王思齐父母来重庆后,一时半会儿没打算回去了。就在王思齐父亲去北京体检回重庆后,叶子的肚子却一天天争气起来。某天清晨醒来恶心、呕吐、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一大家人乐呵呵的,王思齐和公婆自是把她捧在手心,精心侍候着。
而王思齐这边,却感到喘不过气来。为了保持看起来风光的样子,他决定打第二份工。于是,每当草草吃了晚饭,王思齐又变身为出租车司机,每天坚持守候到晚上十二点,连节假日也不例外。而他父母却把这一切当作孩子轻轻松松获得的,他们继续在亲人跟前炫耀着,大城市如何如何好,世界如何如何大,铺张浪费地过着他们想像中的奢侈生活。叶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次都看见婆婆一下买好几种水果和坚果,买了又不吃等它们慢慢烂掉。而肉呢?明明出门就能买到,跑勤点儿,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反正他们也没事做。而他们呢?怕是只管买不管吃,买得冰箱都装不下了还在买。即使像鱼、虾这种不耐放的海鲜也喜欢囤着。过期的牛奶和酸奶……自从公婆来后,叶子时常忍受着买买买和扔扔扔的苦痛。
生活对叶子真是不公,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如果只是这些还能忍受,毕竟矛盾只是暂时的,都有归于平静的那一天,这个小家的小日子,终是她和王思齐的。
叶子怀孕期间,曾以为幸福生活又回来了。直到有一天,她接到青柠的电话:“叶子,你快过来,我在某某酒店看到你老公了。”
“我老公?他不是跑的的去了吗?”叶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等叶子到了酒店,当王思齐和一个陌生女人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只感到眼前一黑,快要晕了过去。王思齐急忙将她扶起:“老婆,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尽管王思齐一再解释,叶子却已感到了悲哀,一些东西正在慢慢离她而去。不过,她连哭泣的勇气也没有,肚子里怀着双胞胎呢!再加上,王思齐和公婆一直将她宠着,她没有时间悲伤,很快忘却一个又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
谁能想到,待子玉和子淑出生,挑战才真正开始。公婆见叶子生了双胞胎女儿,一下露出鄙夷的神情:“我们王家只有思齐这一个男孩儿,是要有孙子传递香火的。”“生了女儿,我们王家的香火断了,以后我们在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从此,对叶子百般挑剔,甚至在她坐月期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仍对她大打出手。
格局是被委屈撑大的!往事种种,叶子不愿再回忆。她想:沿途的风景,我们只能边看边忘。当她走出那扇门,就该忘掉身后的一切。
别贪心,你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别伤心,你不可能什么都失去。
叶子安慰着自己,大步走向前方。
文/何婉仪
2024.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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