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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一生,始于1944,终于2018。就在这片天空下
我相信很多“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都对这两个称呼有着不一样的情感,我和姐姐就是。四岁起,爸妈因为工作,需要背井离乡。而我和姐姐就交给了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都是很勤恳的人,在那个年代,虽然读书不多,但他俩没有一点老旧时期的封建思想,对我和姐姐很是疼爱。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就是坐在院子里、坐在火堆旁听他俩讲故事,他俩讲得津津乐道,我和姐姐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小学,爷爷脑溢血过世,很突然,只两天就过年,那天我躲在奶奶的房间一个人大哭,那是第一次面对亲人离世,送走爷爷的那天下大雪。
爷爷过世后,奶奶变得更加坚强,也更辛苦。每天起早贪黑,家里的农活一件都没落下,种地、种菜、养鸡、养猪。奶奶种的菜都长得特别好,尤其是苦瓜。每到播种时节,邻里其他的老太太们会找奶奶要苦瓜种子,期待来年也能结大苦瓜。因为上学的缘故,我和姐姐周末才回家,奶奶疼我们,从不让我们去地里帮着干农活,只是在家做些很轻松的家务事。这一点,到现在都很自责。没有多帮着奶奶分担一点。
奶奶身上有一股倔强劲儿,一股不做事就浑身不自在的倔强劲儿。奶奶一辈子都在替子孙着想,一生节俭勤劳,心地善良,喜欢安静平淡,从未与邻里之间有过争吵。奶奶对我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有时候觉得自己身上某些方面和奶奶很像。
慢慢我们长大,姐姐结婚生子,我上学工作,陪伴奶奶的时间少之又少。前几年偶尔逢年过节回家,那时候奶奶不太喜说话,喜欢静静地看着我们,看我们说话,看我们拌嘴,看我们打闹,嘴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是我最喜欢的奶奶的样子。可是这时发现奶奶老了。
翻开相册,看着去年给奶奶过生日时拍的照片,奶奶笑得像小孩,虽然奶奶说门牙摔跤破了一个洞,不好看。
今年以来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感冒咳嗽不断,可奶奶说没病坚持不肯去医院,照样忙前忙后。直到七月底,奶奶坚持不住病倒了。住院当天,打电话问姐姐,姐姐没有告诉我结果,怕影响我考试。于是就偷偷问了妹妹,得知奶奶病得很严重,我却没有什么实感,感觉奶奶只是生了一场重感冒,好好休养就会好起来的。就连回家探望,看着病床上瘦弱的奶奶,带着氧气管,我也觉得奶奶会好的,即使不能长命百岁,也能撑个几年吧……可现实总是让你不如愿,奶奶病危,差点在医院去世,医院要求尽快出院。奶奶可能察觉到了什么,自己也要求出院。我大胆揣摩了奶奶当时的内心,大概是想要落叶归根吧……没有人会喜欢冰凉凉的医院。出院后,奶奶依旧带着氧气管,期间只要有时间我就抽空回家。病痛真的很能折磨人,奶奶本就瘦弱的身体只有五十多斤,吃不下东西,每天都在昏睡,导致手脸浮肿,即使醒来,也和你说不上几句话…工作日每天都要问问奶奶的情况,最害怕接到家里人的电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八月二十八日下午三点五十二分,电话响了,来电人姐姐。心里瞪了一下,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姐姐可能是想问寄给我的东西收到没有。接通电话,已经不记得说过什么,只有一句:请假回来吧……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知道,以后我没有奶奶了……写不下去了。看到奶奶的遗体,我没有一丝害怕,奶奶依旧面带笑容,摸着奶奶的脸,冰冰的,好想抱抱奶奶……
奶奶,我们不说再见,以后常来梦里看看我。永远爱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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