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汇报一下进度。”张继科靠在酒柜边，周雨跟樊振东头碰头的在一起研究开葡萄酒还是香槟，阎森站在落地窗边看夕阳，其他人都或歪或斜的在沙发上坐着，要多没正行就有多没正行。
他说完足有两分钟，没一个搭理他的。
张继科从酒柜下面摸出沙鹰，冲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楼上是谁的卧室，你知道不？”独占一个懒人沙发的方博头都没抬，懒洋洋的问。
张继科最近没回别墅住，他跟马龙目前关系进展不错，回别墅怕漏，所以都住在酒店里，还真不知道是谁的卧室。
“是肖爸。”邱贻可一脸看好戏的说。
楼上也传来一声枪响，听着声儿应该是冲着地板打的，过了没几秒，又是两声。
“一点儿亏都不吃。”张继科撇嘴。
“他要认吃亏，咱们来这儿干什么？”陈玘吐出口烟来，“说正事儿说正事儿，你们还给不给咱老大面子。”
“啧。”郝帅嫌弃的瞥了一眼陈玘，“外面儿可都以为肖门如今的扛把子是你。”
“屁。”陈玘靠在邱贻可肩膀上，“我他妈才不干呢。”
他又不傻，当扛把子多操心啊，看看身边这几个玩意儿，谁管谁短寿。
“我也不想干。”张继科捏捏眉心，“赶紧的，我他妈一会儿还得赔龙太子看电影呢。”
“巧了，我今儿赔瞎子去玩儿室内卡丁车。”方博摆摆手，“丫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特别，幼，稚！喜欢的那些我六岁就不玩儿了，我成天跟他在一起就跟做游戏一样，还是哄幼儿园孩子的那种。”
“马龙也没好多少。”张继科翻了个白眼儿，“买手办，看超级英雄电影，都成年人了，还满脑子拯救世界的英雄梦。”
樊振东啃着手听，越听越觉着科哥博哥不容易。他戳了戳周雨的腰，又伸手去勾周雨的手指头。还是雨哥比较好，雨哥就喜欢钱，科哥和自己，一点儿都不幼稚。
刘丁硕闫安和张煜东都在一边儿看热闹，只有孔令轩规规矩矩拿出笔记本电脑，逐字记录。
“正经说事儿吧，游戏也得好好做。”闫森单手插着裤袋转身来，“我那边儿进展不错，现在跟王励勤算是好朋友。”
“张超没什么心眼儿。”郝帅打了个哈欠，“但往深一步走也不容易，我目前跟他是酒友，还没到好兄弟的程度。”
当初选择下手对象的时候，是大家一起研究的。从资料上分析出最匹配的，从而保证一击则中。
他们四个都做了十足的准备，再加上刻意的接触，秦门那四个想不进套儿都难。
“都不错。”张继科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喝边给马龙发短信，“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恋人，有兄弟，有朋友。咱四个底子干净，以前没来过这里，身份上也查不到问题，秦志戬他们再精明，也抓不住毛病。”
方博举起手来，“我申请不谈恋爱行不？有你一个就够了。”
“不行。”收到马龙回信的张继科把手机揣回裤袋里，顺手拿了一个车钥匙，“马龙和许昕是秦志戬最宝贝的，单纯做朋友的话，日后这刀下不了太深。”森哥说得对，游戏，也得好好做才有意思。
“玘哥你跟邱哥继续得瑟着，闹得大一点儿。”
陈玘跟邱贻可击了下掌当回答，张继科笑了笑，捏着车钥匙往外走。
“对了小雨。”他走到门口转回身，“明天帮我买套房子，离马龙家近一点儿。买不到的话，租一个也行。”
“租多久？”周雨才不想买房子呢，回头离开还得卖了，太折腾。
“三个月。”
三个月，足够给秦志戬致命一击。
哦，准确的说，是四击。
最近临近暑期，马龙喜欢的电影连续上了几部，每一部，都在他的必看名单上。
张继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为了哄马龙，也只能陪着。
最近他在网上恶补了一下超级英雄的知识，加上他在马龙面前刻意打造出沉稳的样子，所以连看了三场，都没穿帮。
今儿这场4D看完，张继科是扶着腰出来的。
“你，你没事儿吧。”马龙小心翼翼的问。
张继科笑笑，“没事。”
“那个，我第一次看4D，不知道是则个样子的。”马龙自己也很崩溃，好好的看场电影，结果开场椅子一通乱抖，爆米花撒的满身都是。中间恐龙张大嘴吼，前面的椅子就会喷气，喷的他头发都乱了。而且椅子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不定时的出来打他俩的小腿，最过分的是，椅子靠背还打人！
马龙觉着自己被椅子靠背结结实实的怼了好多拳，怎么躲都躲不开。
花钱看电影还挨揍，马龙十分委屈。
他看完彩蛋一路碎碎念的出来，到灯光明亮处，才发现张继科的脸色发青。
以为张继科不高兴了，他现在有些心虚。电影是自己要看的，也是自己为了追求更逼真更刺激，才让张继科买的4D票。
“我真没事儿。”张继科深吸一口气，觉着缓过来些了，就冲着马龙笑笑。他的腰先天有点儿问题，进肖门之前又受过伤。平时都很注意护着，早些年打架的时候，都没伤着，想不到今天看场电影，让椅子怼了。
马龙摸摸鼻子，又抓抓头，“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张继科还来不及问他干什么去，马龙就跑没影了。
秦志戬的徒弟，这么不靠谱吗？
给自己揉揉腰，张继科靠在墙上给周雨打电话，他想让小雨过来接一下，自己这样儿实在不想开车了。
周雨的电话是通了，但张继科听了两秒钟，黑着脸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小胖儿个熊孩子回家得揍了，办事儿接他妈什么电话？他都听见小雨喘了！小胖儿脸皮厚没所谓，自己可不想听春宫。
“继科儿。”马龙跑了回来，手上拎着个塑料袋，上面印着一个药店的名字，“你把衬衫掀起来。”
“啊？”张继科有点儿懵，他跟马龙还没进展到这种程度吧？再说了大庭广众的不好，怎么着也应该开个房啊。
马龙低头从塑料袋里抓出一盒气雾喷剂，“我给你喷一下药，喷完就不疼了。”
“哦哦哦。”张继科转过身把衬衫卷上，耳朵有些发红。
就他妈怪小胖儿，要不是自己刚才听见电话里他跟小雨办事儿，肯定不会想歪的。
气雾剂喷完凉凉的，腰的确不疼了。
张继科转回身，看着马龙，伸出手去揉了揉马龙的头发。
“昂~，还疼吗？”
“不疼了。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嘻嘻嘻嘻，今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嗯，谁让你刚才被椅子揍了呢，就当是安慰你的。”
张继科低了下头，很快又抬了起来，“好。”
他跟在马龙身后，往那家据说很好吃的火锅店走。
在下电梯的时候，后面有人着急下去撞到了马龙，张继科飞快的身手扶住马龙的腰，随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那人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连声对不起都没说，就走了。
“龙，你等会，我去个洗手间。”
“昂~，好，我在这里等你。”
十分钟后，张继科回到马龙身边，把擦手的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走吧，我都饿了。”他搭着马龙的肩膀往前走。
刚扔的纸巾上，有一抹新鲜的血痕。
“刚谁的电话？”周雨用浴巾擦着头上的汗。
“科哥。”樊振东拿过浴巾另一头在自己脸上呼噜，“刚通就挂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再给他打过去。”又喘了两口，周雨拿过自己的手机，“以后晚上不练拳了，太累。”
“喂，哥。”
“哥？”
“操。”
“咋了雨哥。”
“科哥说了四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说啥？”
“他说，没事儿挂吧。”
秦志戬的桌上，来了几份新案卷。
他看完以后关上空调，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吹风。肖门最近越加活跃，这几份案卷，都跟他们有关，但依旧没有任何实际证据。
王励勤新找到了一了些消息，杀神本名陈玘，是肖战在国外收下的。搭档是邱贻可，两个人从入肖门开始就一直合作，而肖门那个传说中的军师，身份依旧不明。
“师父。”王励勤拿出一张照片，拍的很模糊，只能看出来是两个男人碰头抽烟。
“我让技术部门处理了一下，一会儿应该能拿到清楚一些的。”
“你们四个，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秦志戬背着手，他了解肖战，但并不了解肖门新上位的崽子。如果单纯好勇斗狠还好对付，现在有个军师，情况就有些麻烦了。
他最近总会想起当年的事儿，现在最怕的，是肖门会对马龙他们不利。
王励勤仔细思索了一下，“没有。”
“马龙他俩也没有？”秦志戬不大放心。
“师父。”王励勤笑笑，“龙仔和大昕也当了这么多年刑警，有情况一定能发现的。”
“嗯。”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很优秀，秦志戬笑笑，或许，自己是想多了。
“人老了就胆小。”他看着王励勤摇头，“我自己不怕，就怕你们四个……”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是技术处来了照片。
面部依然模糊难辨，只有手清晰一些。
“是一对儿的吧。”王励勤仔细看着，“师父你看，他俩手上的戒指，应该是一对儿的。”
秦志戬手指轻敲桌面，“情侣关系的话，确实更默契一些。加上还有个幕后军师，估计也是个难斗的。”
“调查肖门隐秘一些，别惊了。”秦志戬拍拍王励勤肩膀，又指了指桌上那几本案卷，“陈玘邱贻可这两个心狠手很，小心他们报复。”
“放心吧师父，我最近家伙都贴身带着呢。”
从师父办公室出来，王励勤揉揉太阳穴，眉头拧成了疙瘩。
其实他也怕肖门对马龙他们下手，老油条最后给自己传了一张照片就没影了，自己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他昨天晚上给张超马龙许昕打了电话，三个人都说没发现异常。在他的唠叨下，今早倒是都很听话的从局里领了定位仪和趁手的家伙。
王励勤本来还挺欣慰，觉着师弟们都懂事儿了不用操心。结果刚才去师父办公室之前他打开电脑搜了一下，发现三个定位仪，都在警局没动。
张超今儿外勤，许昕去看守所送人还是自己批的，怎么可能还在局里！他都不用去问就能想到，肯定是这俩把定位仪扔给马龙就跑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就马龙还好。
王励勤学着师父的样子推开窗口吹风，结果看见马龙笑嘻嘻的从大门口走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大兜零食。
黑着脸关好窗，王励勤决定还是吹空调好了。
妈的！三个混蛋玩意儿，没一个省心！
他决定晚上去找阎森吃饭，是跟阎森在一起每次都很开心，他现在需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然早晚让那三个气死！
杀神的名气越来越大了，道上不少人都在挖门道洞的找关系，想接触一下这位肖门老大。
闫安把最近关于杀神的传说和各种不知道哪儿来的消息都学了一遍，笑的陈玘捂着肚子喊疼。
“日他妈我跟邱贻可还成一对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邱贻可一脸嫌弃的把陈玘往一边儿推，“滚蛋！都他妈因为你懒，不然怎么会让人误会！”
“讲理不？”陈玘捏着樊振东的脸玩儿，“戒指我先买的。”
“呸！”邱贻可气的锤了他一拳，“老子先看好的，你懒得再挑，没等我付钱呢就去买了，还他妈好意思赖我？”
“其实，也不是一样的啊。”周雨抓过陈玘和邱贻可的手仔细对比，“款式差不多，但是不一样。”
“男戒样子本来也差不了多少。”张继科晃晃酒杯，“他俩在一个柜台买的，距离远看不清，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屋子里人都开始笑，郝帅等他们都笑够了，才清清嗓子说话，“我现在已经露了面儿，下个月拍卖会，怎么办？”
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幕后军师，当初让他做这个角色，是因为在一众师兄弟里，他看起来，最斯文。
肖门是不需要军师的，小事儿都能做主，大事儿一起商量。弄个军师纯粹是为了唬人，用张继科的话说，这样能让人觉着，这是一个很厉害很牛逼的组织。
所以陈玘他们从踏入这座城市开始，郝帅在生人面前就不怎么露面，除了亲信手下，没人知道他在这次游戏中的角色。秦志戬派的那个白粉仔也是临死之前才知道，这个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男人，是肖门军师。
下个月有场拍卖会，为了安保的需要，嘉宾名单上，有秦志戬。
本来的计划是陈玘邱贻可郝帅三个人一起出席，跟秦志戬碰个面挑衅一下，拉住秦志戬的注意力，为接下来的计划铺路。
但在之前研究资料的时候，最适合接近张超的，就是郝帅。现在接近张超任务顺利进行，军师的位置，没人了。
“时间还有。”张继科喝尽了杯中酒，“我再想办法。”
得找个看起来斯文，对话上不吃亏，能唬人的。
张继科转了转眼珠，他心里有人选，就是吧，嗯，某人恐怕是要倒霉。
五天后
肖门一向晚睡晚起，肖战管过，但没卵用。就算他把嗓子说冒烟了，崽子们该干啥照样干啥。
所以张继科九点半踏入别墅大门，看着二楼灯都黑了的时候，先从腰上拔出了枪。
门口两条高加索犬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但都老老实实的在窝里趴着，张继科走过来，两只狗哼哼了两声，大概意思就是我们看着门儿呢，没偷懒。
张继科挑了下眉毛，把枪收好。
能让玘哥别墅里狗都怂成这个逼样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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