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家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眼看着胜利在望,赵雨龙也挺高兴的,晚上就多喝了几杯。老爷们都聚在东边一间稍微大点的屋子里,沈丘想让赵雨龙讲讲他在南方的事。赵雨龙不愿提及那些事,就说,还是给大伙儿讲讲卡布其小镇吧!
这下说到很多人心里去了,原本有不少人都带着疑问来的,只不过他们全都对赵雨龙特别信任,也没有时间来得及提问,除了少数几个禹王教核心知道一些原由,大部分人都糊里糊涂的。
“卡布其镇,原来只是一个不大的羊场,顶破天也就百十来只羊,有一户人家在这里放牧。雨水好的季节还能将就,遇到干旱,还得进山放羊。东面这座山叫桌子山,翻过山,就是鄂尔多斯草原,西面这座山,叫甘德尔山,它是宁夏地界贺兰山的余脉,别看外表上两座山都光秃秃的,山里可全是宝贝呀。后来,不管是南来的北往的,经过这里时总是要打尖休息,两边来往的人,有时候干脆就在这里进行交易,慢慢就有了破土房子,很小的交易市场,东西走向的一条窄窄的街道。”
说到这儿,赵雨龙接过莫铁匠递过来的装好的烟袋锅,笑呵呵地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缕烟雾,又说:“大伙一看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条件就不是很好,我当然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可为什么还要费劲吧咧地把大家带到这里呢?”
“为什么呢?”神医徐方义非常懂得说书人那一套,当赵雨龙发问时,他立刻就接上了,还笑眯眯地问着,其实,他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咱们这里,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三不管地带,曾经归山西管辖,可惜太远了,又归甘肃宁夏管辖,也是鞭长莫及,如今归蒙古王爷管辖,也是没有人过问,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桌子山高耸入云,悬崖陡峭深沟众多,除了高手可以艰难地翻过去,普通人马想也别想,向南百里就是山口,转东可以进入草原。继续往南转西,有个大型的黄河渡口,跟宁夏相连。往北往西,无论过不过黄河,都是大漠,咱们就是从西北边的阿拉善过黄河来到这里的,那边人迹罕至,但也不得不放防。”
“防什么呢?”这次是落第秀才接过的话茬,他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跟着赵雨龙能够吃饱穿暖,比他待在大漠边缘的小山村强多了。
“周边的人非常复杂,我们经常说,这里是蒙汉杂居的,其实,不但仅仅是蒙汉杂居的,满、蒙、回、藏,汉都有,而且势力相互缠绕,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它的主意。别看现在看着太平,以后有了事情,你们肯定就会知道的。所以……”
“咋着了?嘻嘻……”邢三儿也来凑热闹,他什么都门清,就是喜欢这种气氛。
“雷公电母和山河风柔两家定居在黄河沿岸,名义上是为我们提供粮食蔬菜,其实就是负责监视西边和北边的情况,以后我们腾出手来,还可以在南边建立一个马场,负责盯住西南黄河渡口和东边的蒙古草原。现在大伙清楚了吧?咱们这小小的卡布其镇,控黄河,揽大漠,受草原,一旦任何一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以后,大家的责任重大啊!”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在这里安分守己地养羊放牧,种植粮食蔬菜,跟来往的商客做做小买卖,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何必……”落地秀才说的话,是很多人都有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来到这里的目的和意义,只要能生活的滋润,管不了许多的大事情。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赵雨龙伸手制止了。赵雨龙刚要说话,就听见李少安说:“大伙如果都这么像你这样想,原本无可厚非,更不能指责,毕竟我们在这个世上还是要吃穿的。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男子汉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就要为国家民族尽自己微薄的一份力量,谁都想过上平稳安逸的日子,可就是因为大家都这样想,心里没有了国家民族的大方向,都在为自己考虑,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互相倾轧还算好的呢,一旦有了外敌入侵,整个国家民族就会毫无抵抗能力,任人欺凌,任人宰割。尽管我们偏安一隅,难道没有听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吗?难道不知道东北江东六十四屯吗?这些,还用我细细道来?”
李少安的最后三问,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让大部分人明白了,这些事情都是才发生不久的,大家基本上都有耳闻,只不过有时候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继续下去,又怎么能够想到那么多呢。
一时间众人变得默默无语了,但心里却像明镜一样开始慢慢透亮起来。原来,赵雨龙带着大家来到这里,竟然是这么大的格局,能为自己的国家民族尽一份微薄的力量,那也不枉来世上一场,这里,住定了,催命判官赵雨龙,也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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