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见到它时,它在坡上,我在坡下,仰头便看到。紫蓝色,花瓣花丝历历,清丽十分。野生的菊有这个颜值,已算爆表。只是那天走在窄窄的山道,前面是人,后面是人,无法过多停留,于它,只算匆匆一晤。虽是匆匆一晤,却一直念念。
后来仍走在山中,再不曾遇见,只当是惊鸿一瞥的擦肩。
数年后,慢慢整理那些年间拍下的照片,十分惊讶,因为那一年,我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花,而这许许多多美丽的花,有的后来再也不曾遇见。不免怅然。
我对花朵的生长环境总会有些不由自主的误解,比如再也难以遇见的花朵,就会认为它们生长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我不易再次抵达。何况如今已是不再去远山徒步的年月了,或许与那些花朵就再也无缘遇见。
那天,我们的车停在山顶。那里有个民用航空的雷达站,铁门紧闭,门内有只非常凶恶的狗,虎视着门外。我刚下车,便对上它的眼,吓得立即又退回车上。但就这样离开,又不甘心。过了一会,那条狗大约放下心来,卧到门边,我试着再次下车,它懒得抬起头来看我。于是壮着胆子顺雷达站的围墙走过去。因为,早已看到了那面有花在开。
吸引我过去的是黄色的菊花,而真正让我惊喜的是紫蓝色的菊花,又一次,我见到了它。
它在围墙外开了一大片,虽然朵朵花都低垂,却朵朵花都美丽。或许,在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它的花季走入山林时,曾经一次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与它错过,而所有的错过,甚至所有对不再遇见的怅然若失,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喜悦如此汹涌。突然就感觉到一种善意,来自自然,来自岁月。
(感谢云实告之大花毛鳞菊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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