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

早上在一瞬间被噩梦惊醒，随即辗转难眠。

于是我移步至阳台抽烟，望这灰白的天空，一片茫然。

想想昨晚不过睡了三个小时，可能是酒精作用，我已经想不起那些本该充斥在脑子里的东西，无论重要与否，至少那一刻它们不属于我的脑子。片刻的闲暇，是应该享受的。我甚至忘记了刚才被惊醒的背景，只知道手重重的捶在席子上，带给我的只有那小许的疼痛。

我拿起手机本想发个信息吵醒昨晚最后一个通信者，却突然发现有新的信息已经被阅读过，笑。你们想得到的我知道，换种方式好么，我讨厌在我背后做事的人。我说过，彼此的空间都不要干预太多，那样是对别人的伤害，对自己的负累，何必又何苦。

陪亲戚喝完早茶，径直去了泳场。其实在喝茶之前就打定主意，自己好久不曾去了，一个可以承载自己身体的场所。因为我的思想没有可以寄托的人或事，想想就这样将就吧，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好，有东西去承载，我轻松。

水很凉，下脚进去的时候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于是马上狠心跳下去，去应证那种长痛不如短痛的感觉。还好，自己很快就适应了，开始变得畅快，自由。我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水里，捂着耳朵，听不见那些恼人的喧嚣，我只感受到自己的毛孔在不断扩张，那是放松的开始。

庆幸的是整个泳场只有一个老人，他闭着眼睛悠闲地趴在池边。这个老人是看单车的，平时没看见与谁来往，孤孤单单的仿佛和这个世界的没有牵连。这样不好么，这样好么，我现在给不出答案，或许我古稀之年也和他一样，要么被遗弃，要么去隔绝。被动之后要主动去接受，主动之后就别去念记。

仰泳，这是我最喜欢的姿势。

我就这样静静的浮在这里，任水漫过我的耳朵，我就听见自己的呼吸，均匀而有力。我稍微仰起来看我的肚脐，那些浸入又滑落的水，突然觉得它们是可爱的，像宠物一样，但是这些可爱的水不会叫着闹着烦着你，它们做的只是轻轻的用那种感觉不到的温柔承受你所施与的重力，安静的给予，安静的享受。

潜到水里，我努力地睁开眼睛，但还是一片模糊，白白的混沌。我想到有些事情不就是这样么，你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不该看见或知道的，首先你得通过他人的遮掩，既然有这一层遮掩，那么对于我来说，心里已经是无所谓了，欲他人，正自身。还是那句，何必又何苦。

冥想，其实不能用想这个字眼，只是空白的冥，在这样的水中是一种享受，但前提是你是否愿意让你的身体接受湿润和冰凉。

在水中，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自由，看你如何把握，看你是否愿意。

离开之前，我认真地用自由泳游了4个来回，感觉我的身躯水中在伸展，我的汗在水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