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中秋，原本想到楼下跑步，公园绕了几圈，突然想起外婆和奶奶。一看时间8点半，纠结了那么几秒钟，决定去看看她们俩老。

来到外婆楼下，刚好有个车位，天助我也。上楼看到外婆已经躺在床上休息，屋里放着供奉月亮婆婆的东西：苹果、桔子、柿子、糕点、月饼，今天有月亮吗？应该没有吧，但在老人心里，不管有没有月亮，这样的仪式是不可缺少的。外婆清瘦了不少，精神不错，一直挽留我过夜，我说家里还有小的在等我回去呢，外婆说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握着外婆的手，轻轻放在脸上，小时候第一次坐火车，就是外婆牵着我的手，去绍兴，看她的妈妈。外婆一直把外公的照片摆放在床前，几十年，不曾离开过她的视线，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今生不能相守，来世一定要再见面。

寒暄了几句，驱车来到市二，住院部15楼，我的奶奶自从6年前跌了那一跤，就在这里长住了。9点半的病房通道，非常安静，护士台前的小姑娘难得空闲，如花一般的年纪，在这个原本应该合家团圆的日子，在这不平凡的岗位上奉献着青春，让人敬佩。

奶奶已经入睡，阿姨起身开灯，满头银发的奶奶，此刻和婴儿一般安静，我凑上前去，贴着她的脸，抱着她小小的身体，仿佛回到小时候，一起睡在木床上。阿姨说，奶奶清醒的时候，还是可以认得人的，我很想知道，在奶奶浑浊的记忆里，有没有片刻关于我的记忆。

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在这个中秋之夜，有多少故事正在发生，有多少人正在团圆，我抬头仰望天空，突然看到月亮悄悄探出了面容。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回家的路突然变得那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