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月亮

这几天上海的月亮又圆又大，朋友圈也纷纷有月亮的美图。看到月亮很多文艺青年就会想起苏轼的《水调歌头》，那阙脍炙人口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真的是神来之笔。可对于我而言，第一感觉想到的可能是李太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三岁孩童就能口出成诵古诗，意思很浅白，不用任何注释就能理解其意。

但是我在当初读书时就感到纳闷，床前明月光？李白是躺在床上？他生病了？是不是床前应该是窗前才合适啊？但古时候没有玻璃啊，也不会像现在那么月光穿过玻璃窗，在床前可以看到月光。而对于“举头望明月”更难理解，在床上举头。能看到月亮？李白家房子没有屋顶吗？根本看不到啊！只有一种可能了，当时李白推开他们家窗户，才可能举头望明月，要是在床上是办不到的。

后来读的书多了，才发现当初的想法纯粹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诗中的床不是我们在卧室里的床，有一种解释这个床应该是井栏，也可能是唐代人们喜欢坐的胡床。就像《步辇图》中太宗坐的那种像桌子一样的床，人坐在上面可以到外面赏月。但人凭栏赏月或许更有诗意，在古诗词中无论喜怒哀乐多的是凭栏。

其实看到月亮想到的不一定是风花雪月那些浪漫的事，也可能是兵戈铁马的铿锵悲鸣。“萧何月下追韩信”，可以想象在月光明朗的夜晚，萧何骑马追回韩信，劝说他为汉王效力。或许也是在这月光下，韩信也有一颗浪漫的心，也没有去意已决的狠心，否则他也不会有令人扼腕的叹息，给后人留下一句无奈的成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或许那天也是在月光下，他对着月亮仰天长叹吧。

其实现代人看到月亮想到的哪有这么高雅，或许日本著名作家夏目漱石的“今夜的月色真美”（“月が绮丽ですね”）更实在更简洁。但如果你考虑到这句话的语境，你就会发现这句话的奥妙之处，它的本意却与月色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有很多流行歌曲那样，“都是月亮惹的祸”“月亮走我也有”“你看你看月亮的脸”，都是托物言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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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月亮，对于我们而言还会想到住在月亮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小时候躺在祖母的怀里，听着祖母讲着天上的故事，也就离不开月亮中嫦娥的故事。对于嫦娥的故事，国人也是最熟悉不过，她偷服了王母娘娘赐给她丈夫后羿的不死丹药，自己飞上月亮中去了。虽然能长生不老，但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广寒宫中带着，能有多少情趣？所以也有诗人专门吟诵她的这份孤孤单单。唐代的李商隐，专门写了《嫦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或许后来人生怕嫦娥一个人孤单，所以在广寒宫内给嫦娥增添一个宠物，玉兔。她也不怎么让人省心，还曾经下凡要和唐僧私奔。同时也给嫦娥配了一个男伴，吴刚。但又怕有违封建时代的三纲五常，吴刚有他自己的任务，就是砍桂花树。可奇怪的是，他的一斧子下去，树上确实会留下痕迹，可还没等第二斧子落下，前面被砍痕迹早就已经复原。这样一次一次的枉费体力，可他还在那里痴心地砍着。

其实如果嫦娥有心，吴刚有意的话，在月亮上的日子也挺好过啊，也不会寂寞。平时嫦娥可以抱着玉兔当宠物，吴刚那个砍桂花树的活，其实砍不砍也无所谓，都会愈合的。何必做那个无用功？有空可以酿制广寒宫牌桂花酒，哪天蟠桃会的时候可以畅销天宫呢？嫦娥可以继续她的演艺事业，在宫殿里研习舒广袖的舞蹈，可谓相得益彰呢。此时还哪来的悔偷灵药，夜夜心的痛苦？

月亮因为温柔，她的脸天下人可以仰看，看着她阴晴圆缺，岁月轮换。心情好也罢，心情坏也罢，月亮始终高高悬挂。你可以对酒当歌，邀月共饮，也可以对着月亮诉说衷情，可又有谁知道？趁着岁月如歌，做好自己当下该做的事情就好，至于月亮，她总会矢志不渝地看护着我们的地球家园。

2019.12.15 午间休息

12.23 晨车上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