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老铁小张当年在大学里跟我说:我跟你做朋友最大的原因是,我发现你喜欢写日记,能坚持写点东西的人,总归不太坏~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咋还意思不继续当个“好人”呢。
今天写写老龚吧。
老龚特有意思,我以前写过一篇关于老刘的文章。因为老刘很神奇,对旁人话特多,在家里却不怎么说话,一说话感觉就要干仗。所以他不说也好,大家相安无事。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对他偶尔流露出来的,不太能轻易被察觉的,有点拧巴的父爱,着了点笔墨。大概以此纪念一下这难能可贵的奇观吧。
对,就是奇观。老刘,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说回老龚。我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写她,年纪大了,玻璃心。上次看我写老刘没写她,还特地电话过来,期期艾艾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以及反复探明自己是不是一个受人爱戴,声望、名望、威望高于老刘的存在。在我表明一颗红心向着党,坚决拥护伟大的老龚之后,她终于稍微满意了一丢丢地,顾影自怜的挂了电话。
末了,丢了一句:什么时候写写我?
其实老龚很简单,早年据说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因为写得一手漂亮钢笔字,被合作社还是什么大队招过去当了会计。毕业后还特别潮的跟老刘谈起了自由恋爱,当时为了嫁给爱情,不惜跟外公外婆断绝了关系,嫁给了当时一穷二白的老刘。
后来有了我和弟弟,她被调到了省里的某国有公司做会计,才华得以施展。只是老刘一个人带着我和弟弟俩在市里上班,天天可怜巴巴的劝老龚回来。我那时候还小,只记得每次打电话到省里,老刘就老让我说我想妈妈了,让老龚快回,让我和我弟弟对着电话哭。心机boy啊!
老龚心软,隔三差五长途跋涉回来看我们,我躲在房间里探头看刚进门的这个女人:比老刘穿着讲究,烫着时髦的短卷发,样子很干净,看到我跟我招手,叫我过去说给我买了新鞋子,老刘一边骂我胆小一边拽着我衣领子往她跟前凑,这个女人也略显紧张的问我还记得不记得她……
后来老龚跟老刘商量,你来省里吧,工作职位收入前景都家里亲戚给安排好了,比你现在好N倍,你过来就行。结果表现出空前的亚历山大,在偌大的省城和渺小的自我勉强,退却了。
最后她横下心回来跟我们团聚了,但几乎一辈子也被埋没在了市里了。这里我是非常感激老龚,为了我们,老龚从一开始就牺牲了很多。
往后的日子里,老龚一心铺在新工作和我们的小家庭上。那时候人们都是高走,只有她是低流。省里轻松的工作不做,回流回来从基层职工开始,跟着老刘为这个家一砖一瓦的开始做。
那年我刚放学回家,那时候还是住的他们单位的房子,老龚突然头上冒豆大的汗珠,硬撑着爬起来叫我去楼上办公室找人打电话给老刘,让他马上回来把她送医院。我当时对这个情况没什么概念,一脸懵的去楼上跟办公室里的阿姨说我要打电话,跟老刘说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老刘回来后一看情况,老龚已经疼晕过去脸如蜡纸,送医院时大夫说再晚几分钟,这人就过去了。
老刘后来说,那一刻,他腿一软差点摔倒,感受到了天塌般的黑晕。
这次的突发病切除了老龚的部分胃,也让原本存款不多的小家庭更加举步维艰。可这后不久,又出了件事。老刘很爱看电视,那个年代的彩色电视,就像现在的北京上海的车牌一样,不但价格高昂还需要凭票购买。有一次老刘在邻居家看电视,因为对某节目剧情的意见不同跟人家吵起来了,邻居女主人直接怼他说“有本事自己买去别在我家看啊”,一气之下,老刘跑前跑后弄到票,真买了个彩电回家。我记得当时那电视2100多。
那个年代的2000多,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老龚对老刘这个不顾后果的负气行为气得不轻,两人冷战了很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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