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六点多护工喊着大嗓门要求把租的小床交回去,我睡眼惺忪眼睛也差点睁不开。昨晚那张折叠床很薄很薄,于是把从家里带来的一床棉被垫着睡,没想到那被子里面的棉絮一块一块的,凹凸不平,一整晚辗转反侧,总感觉根本没睡着就天亮了,而且,除了先生之外的另一位男士的鼻息如雷,他俩发出来的鼾声此起彼伏,像在互相呼应般肆无忌惮地明目张胆地交流着,鸣着雷……
早上,主任医师带着一群医生和实习生来巡房,告知我们,先生的手术期定于明天。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之余亦有点担心,皆因昨天有个医生说,先生需要滴三五天药水以作消炎,消炎之后才能安排手术,我当时就十分忧虑,真的是这样的话估计要十天八天才能回家,现在被告知明天就可以安排了,幸好啊。我担心的是,即便是一个微创,但它毕竟是一个手术,而且石头较大,人又多脂肪。他大伯娘年前做了一样的手术,她做了五六个小时……
上午,邻床阿姨的主治医生又来巡查,查过房之后,立刻作出了一个决定,好像是移植的肾有积水,放一条穿刺小管作引流,还打了一个造影,他们从出去到回来,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可见如今医学之高超。这个阿姨从哈尔滨远道而来,她说他们那里的医院无法给她医治,于是千里迢迢而来。直至傍晚,她还在发烧,而且两天了还在尿血,医生护士每次来都问尿量如何。之前没做今天这个小手术时,她的尿都由她爱人用容器接下来,用以度量,以作记录。他们关系很好,心态很乐观,是共同见过风雨并经历过的人。少年夫妻老来伴,就是这样诠释吧。
傍晚,我去晾晒衣服的时候,邻房有个妇女来和我搭讪,她说她想换病房,皆因她的邻床是个癌症患者,她自己还带着个几岁的孩子,怕孩子受到健康的影响。我建议她去护士站找护士商量,因为病人越来越多,趁还有空余床位,需尽快去说出自己的意愿,到底能不能换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已经住下了。
谁都有难处,非不得意,谁会带着个孩子来住院呢?这两天让我感受到了更多的人间不幸与苦难。白天穿着正式的衣着走在大街上的人们,笑着背后的辛酸又有谁知晓呢?就如邻床阿姨的爱人,他外出买东西时随手拍一些视频回来给阿姨看,估计他在拍摄的当时,别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旅游爱好者在拍摄记录并感受生活的美好瞬间呢,谁会知道他背后还有一个患妻连上个厕所也得需要他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呢?
昨天早上我们来的时候只有三两个人,今天下午已经差不多住满了。医院很大,还在不断扩张,新院就在靠近江边的首排。江边的前排都是“首富”,一公里之内就有几间银行几间医院几间外商投资的公司,用先生的话说,这里就是财富聚集的地方——“黄金海岸”。
生活既有安逸亦有苦难,既有欢笑亦有泪水,我们都是来渡劫的,渡过了就能成仙吧。希望所有的一切就如王非所唱的《世界赠予我的》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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