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的下午,赶到医院后,抢救室外惊慌失措的母亲一头扎进我的怀里,不停的念叨“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像个小孩儿哭的很无助,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好像再多的眼泪也无法表达她此刻的悲伤。
此时的我并没有太多感觉,待母亲稍微平复下心情后,我和舅舅紧急办完了各种手续,按照当地习俗,开始筹备姥姥的葬礼。
灵堂摆放在院前的空地里,庄严肃穆。
“姥爷,要不要再看一眼姥姥”
“不看了,看了一辈子了,走吧”姥爷把脸转向床头,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却从来没掉下来。
“走了挺好,再也不用我给她倒水了,也不用听她唠叨了,清净了”
“歇会儿再忙,别着急,最重要的是身体,身体垮了什么都忙不了了”
最为悲伤的姥爷,此刻竟然反过来安慰我们,又好像在责备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能送姥姥最后一程。
两天来,姥爷始终没有踏出房间半步,但他的目光却总不由自主的时不时的投向灵柩的方向。因为姥姥躺在那,他的心也在那。
姥爷曾开玩笑说,姥姥身体比他好,他肯定会走到姥姥前面。
可这一次,他食言了。
守在灵位前,机械的往火炉里投放天堂货币,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听着吊唁的人不断的哭泣声,我终于接受了姥姥已经离开我们的事实。翻滚的火焰,像一部映射机,放映出小时候的画面。
干涩的双眼,瞬间涌出两股清泉,一发不可收拾,所谓的涕泗横流,大概就是我当时的模样。
意外和明天,前者总会优先到来。
意外的突然来临,会让人懵的一下子呆住,让你分不清真假,让你辨不出虚实,给你一种错觉,它是那么的不真实,让你无所适从。
当你感觉到它,它却早已经悄无声息的吞噬了你,任由它支配,那种悲伤像决堤的洪水,肆意的戏虐着你,让你无力反抗。
慢慢的,生活回归正轨,但那悲伤在心里刻画出一道印记,时刻提醒着你,随着时间的车轮,一道又一道的向前滚动。
那印记,或许不是悲伤,是对亲人的思念,是对家人的爱。
姥姥,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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