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乘坐飞机,我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和体验。从飞机升空,穿云破雾,直至晴空万里,无时不在考验乘客的心理素质。这样的过程,对我来说,也很惬意,不时会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享乐感。
乘机最容易让人产生无穷无尽联想的,是从飞机舷窗观赏万里空间云流的多姿变化。飞机在云层下,云层里或者云层上随时都会有奇异的景致出现。
在这个由云雾营造出的缤纷多彩的空中世界里,你已经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飞机常常因气流的影响而发生突然巨烈地抖动,乘务员会及时提醒你系好安全带。这时候,你可以倚靠在窗前,近距离去静静地观赏云雾从你眼前飘过,你会觉得手已经伸出了窗外,抓住了流动的浮云。
如果吴承恩老先生还活着的话,兴许也能坐上一回飞机,有了真实的感觉和体验,再去写《西游记》里边发生在天宫里的故事,那肯定更精彩更动人。
飞机载着我飞行,云雾相伴。当棉絮般的白云平铺在机身下的时候,脑海中自然就产生了神仙们齐驾云头飞天的景象。乘机是在空中行走,时间越长,你和窗外的云雾就有了更多的交流,就愈发可以调动无限的想象力,这是排遣旅途中孤独和寂寞的最好方法,在大地上却是无法实现的。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新疆的不一样的飞行。
由于工作原因,我常乘机去沙漠深处的且末县。那时候,乘坐的飞机很小,机型是加拿大的"双水獭",乘坐人数不足三十位。据说是加拿大牧羊人使用的飞机。
飞机由库尔勒飞至且末,耗时一个半小时左右。飞机上不配备空姐,就两名机组人员。经常见到的场面是飞机升空转入平稳飞行时,驾驶员就会轻松地走出驾驶舱,把放在前排座椅上的一个大纸箱打开,然后拿出航空公司准备好的精制小包装杏仁分发给乘客,每袋份量也就十克吧!有时候纪念品也换成钥匙扣或纸折扇等小物件。分发顺序是从前往后传,确保每位乘客都有礼品。
飞机驾驶舱很小,有主、副驾驶位置,里面很拥挤,且从不关门,驾驶舱内各种仪表看得真真切切。飞机高度估摸着也就二千多米。我喜欢坐在第一排靠近舷窗的位置上,那里远离飞机翅膀和发动机,没有任何阻碍,噪音小,视野更开阔,可以专注去观赏机身下面无尽的风光。公路上的汽车,拖拉机甚至毛驴车都尽收眼底,一清二楚。
这种俯瞰大地的感觉真好!
有时候,驾驶员为了排遣寂寞,也会主动从驾舱内探出头冲我微笑示意,并和我说上几句话。我生性乐观,除了有时开玩笑,也会认真询问驾驶舱内各种仪表数据所显示的意思,驾驶员很乐意的一一指着告诉我。白云不时从舷窗滑过,如果不是在空中的话,你会觉得这是在公交车上和司机随意聊天。
塔里木盆地上空气旋时常影响着飞机的正常飞行。尤其是夏天,飞机受到气流影响后,感觉就像一只纸鹤,轻飘飘的,又像是坐在一条小船上,忽上忽下悬着心。可能是飞机太小的缘故,颠簸得相当厉害,往往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机上就有一半人发晕而呕吐不止。
那时候,我年轻好动,对飞机带来的失重感觉,淡定从容,没有丝毫惊慌不安的情绪,还觉得很好玩,很开心。见到飞机上有呕吐严重的大人或孩子,我还会不顾机身的倾斜晃动,主动起身去帮助他们。为此,驾驶员说我有飞行员的素质,为我竖起大拇指点赞。
我经常乘坐这趟飞机,库尔勒和且末两地民航站的站长也都熟悉了。他们对我特别好。轮值且末航班的飞机驾驶员后来也成了我的好朋友。偶尔机票紧张时,他们也能为我提供方便,不会耽误我的行程。
我一直记着那个年代带给我的飞行感觉。
乘坐飞机遨游蓝天那是幸福,触摸到云朵那是机缘,可我打心底觉得,如果能从飞行过程中得到些许深切体会和感悟,那才是人生真正意义上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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