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小岛,顺着小河浜西岸漫步,寻觅栀子花的芳踪,转角就看见植于河浜中的一片荷塘。
此时的荷塘已是绿意盎然,想到老家的莲蓬已经新鲜上市,不免为这里的绿荷着急。同年同庚的发小,人家的孩子都打酱油了,自己尚在十月怀胎之中,两相对照,恨不得策马扬鞭。不过,虽然迟到,但不会缺席,待到七月流火,这里必然是满池荷花争奇斗艳,直到丹桂飘香之时。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倏然间天空中飞过来一只鸟,然后俯冲向下,稳稳落定在河浜中用于隔离的护栏中央,然后如石雕一般纹丝不动。一动一静,张弛有度。
常见的水鸟种类繁多,如潜鸟、䴙䴘、鹈鹕、鹳、雁、鸭、鸻、鹬等。这些鸟类通常栖息或经常栖息于湿地,包括河流、湖泊、沼泽等水域环境。老家河港湖汊极多,尤其是我孩提时期的上世纪60、70年代,水域面积更大,江河湖泊沟渠坑塘洼涧随处可见,水鸟自然也多,它们以水草、鱼虾、螺蚌、浮游生物为食。比较而言,大雁、野鸭更是一大特色。夏夜,每到夜幕降临时,依稀可见大雁成群结队,或一字排开,或组合成八字型雁阵,翩然而过,头雁声声高歌浅吟,划破寂静的夜空,不绝于耳,令人禁不住抬眼遥望。离家几里地,有一片湖泊,名曰“雁湖”,那时候还小,没有到那里帮父母劳作,再之后,因为许多人家家大口阔,吃饭是一个问题,于是围湖造田,“插秧插到湖中央”,这片湖也就不复存在了,近距离观察大雁也就再也没有实现。至于野鸭,也是可以展翅高飞的,我们那儿有着百里湖区,烟波浩渺,任其遨游;浩瀚天空,任其翱翔。
上海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水鸟也多,常见的包括斑嘴鸭、北红尾鸲、绿头鸭、白腹鸫、树鹨、灰头鹀、黄脚银鸥、叉尾鸥、纵纹腹小鸮、笑鸥、岩鹭、棕眉柳莺、纵纹腹小鸮、白顶玄燕鸥等,但主要栖息于水网绵密、地域更为广阔的非主城区,我在崇明岛东滩湿地、长江尽头、金山海边滩涂就见过不少。而在市中心,要看见水鸟,就不怎么容易,除了黄浦江、苏州河的水鸟翻飞,其他地方就很难见到了。
好在不管是坐落在主城区还是郊区的单位,里面都有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的几条小河浜,河浜两岸则是比较高大的树木。或许是得益于生态环境的好转,原先不常见到的水鸟也开始把这里作为觅食处和栖息地。大自然就是这样,水清则蚌生,筑巢则凤来。比较而言,最喜欢坐在郊区单位几条纵横交错的小河浜中的一处,那里的河面比较宽阔,几乎相当于一个水潭,估计有20多米宽,水域面积近3000平方米,边上的各类树木郁郁葱葱,而且四季常绿,我就好几次在忙碌中突然静下来,端坐在岸边,看鸟儿忽隐忽现,在树丛与河面间急起直落。
人们只知道鸟儿展翅高飞、草地行走的潇洒自如,尤其是水鸟在江海河湖迎风起舞,在水天中纵横捭阖,以为它们可以恣意地鹏程万里,无论风雨,无论寒暑,可上九天,可下江海,却往往并不知鸟儿万里跋涉的艰难,也不知秋风萧瑟直到春暖花开间觅食的困窘,更不知围湖造田、退林还耕、土壤沙化后生存环境的逼仄。无论翼展达14米的阿根廷巨鹰抑或翼展不足22厘米的小麻雀,上天、下地、入水的生存技能,总是引入遐思,人类作为陆地顶级智慧型生物,已经具备乃至超越了鸟儿的这些本领。
(拍摄于2024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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