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冯唐的新书《搜神记》，几个短篇，不知道这厮这次会不会又出一个繁体版，两边捞钱，不过从内容来看，删节的东西应该不会像《女神一号》那些影响情节。
其实冯唐所搜的几个神，在我看来，就是最「人 」的人，相比AI，什么才是最「 人」的东西，就是那些用逻辑无法解释，用时代潮流无法阻止的一些趣味和行为方式。《六点二十七分的朗读者》里的那些有趣的普通人，他们无法为AI所代替，他们给这个世界和时代带来了一点点的不一样，他们是不一样的普通人。
尼采说「科学领域的圆周有无法的点，既然无法设想有一天能彻底测量这个领域，那么，贤智之士未到人生的中途，就必然遇到圆周边缘的点，在那里怅然凝视一片迷茫。当他惊恐地看到，逻辑如何在这界限上绕着自己兜圈子，终于咬住自己的尾巴 」这不是科学的尴尬，归根结底是人的尴尬。人可以用逻辑去发展科学，但不能用逻辑去评价人性，指导人性，尽而发展人性。
冯唐笔下的这些「 神」，就是一些用自己独特方式，对抗这个讲逻辑，讲发展，讲潮流的社会的人，其实这种对抗的「 神性」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只是有的淹灭了，有的被抹去了，有的被克制了。
再说说冯唐吧，这次他在采访里说「 我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有野心了」，也许吧，但他仍然纠缠在灵与肉的挣扎里，其实正如尼采把酒神与日神的纠葛与对抗视为希腊悲剧的来源，那些灵与肉的对抗也是冯唐写作的来源，一边享受着肉欲带来的快感，一边又忍不住用精神去审视它。没错，只有对抗与不安才会产生艺术，平静如水，逻辑合理，万事和谐，那还是艺术吗？
所以我总在想，释迦牟尼树下悟道的那一刻，是他的肉体还是精神先进入了那个境界，可能这不重要，或者这种说法就不符合佛教的表达方式，但我肯定，那一刻，他杀死了艺术 ，也杀死了人性。
东湖的尾巴
201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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