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片般的恋爱

继续读《史铁生精选集》

《插队的故事》23

栓儿是全村第一个好受苦人。别人担两趟粪，他只用一趟，一趟把两担粪全担上山，剩下的工夫可以整自留地，可以鼓捣他的小铁匠炉。67

（在清平湾，要说谁能干，大伙应该会想到栓儿——四十岁，个子不高，却很壮，别人担粪上山需要两趟，他一趟就能搞定。收拾好自家田地后，栓儿不是无所事事，或干脆睡上一觉，“剩下的工夫可以整自留地，可以鼓捣他的小铁匠炉”——打铁是他的手艺，也可以算得上兴趣，“能打除拖拉机之外的一切农具”；除此之外，“他还是个不坏的木匠”。

但是，同村还有个叫宝生的木匠，年纪是大了点，但因为是专业木匠，且“专做细木工”，手艺要比栓儿好，因而，宝生被获准可以到县里或公社去揽活——这让栓儿很是羡慕。有年冬天，栓儿半夜起身，冒着大雪，担着铁匠挑子偷偷离开了村——准备也像宝生一样，出去揽活，但是，出去一冬回来后，“一根粗绳等着他，五花大绑被请到县大狱去”。

限于当时的历史环境，即便栓儿有自己的手艺或兴趣，也很难得到施展或发挥，但是，即便是现在，情况也不是那么如人意。

前段时间，天气很热，去瑶海参加完一个活动后，本想着直接回来的，但路过大摩广场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到都到这了，进去看看吧，纸的时代书店，许多余书店，你可好久没去了…确实是这样，自从来滨湖后，去得就少了很多——那就进去看看！

由于临近中午，坐电梯到了四楼，准备先吃个饭，那么，下午就可以安心地在书店待到四五点了。看到新开的一家面食摊位，看字号还是老家那边的，很巧。

吃过饭，从四楼乘电梯到五楼的纸的时代书店，在电梯行进过程中，很自然地，我向右侧了侧脑袋，准备看看四楼另外一侧的那家书店——许多余书店的情况，什么，是我眼花了吗，书店呢，许多余书店呢？我分明看到，在原来许多余书店的位置，现在是一家好像是手工艺品的店。

那一刻，自己愣住了，呆呆地像钉在电梯上，脑海中都是书店的样子：门口的装饰以绿色调为主，在它映衬下的是店名——“许多余画廊书店”几个字。室内空间不大，但是装修很考究，木制的地球仪式书架，给我的印象尤其深刻。整个书店给我的感觉是，灵动中透着低调——正如书店的主人许多余。

许多余我是认识的，微博上还互相加了关注，虽然他也经常抱怨现如今书店不好开，但这个书店这么快关门，确实是我没想到的。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失落，好像一个孩子经常买心爱玩具的店忽然关门了一样的失落。

之前，自己来这边基本上也就是逛逛书店，碰到喜欢的书，待个一下午；有时候，碰到特别喜欢但又一次看不完的书——比如周国平的《人文精神的哲学思考》，记得为了看这本书，自己连着几个周末都来这边，不管刮风下雨。由于担心有人把这本书借走，自己还使过小心思：把书脊的一侧朝内放进书架…回忆越清晰，伤感越明显。

有的时候，即使自己长时间没过来光顾，因为知道书店在这，那么，心是有着落的。而与书店的相遇相识，也好似一场默片般的恋爱——真心相爱着的两个人，即使很少见面，抑或鲜有爱意表露，但是，如若懂得对方的情所至及心所往，那么，这两个人也会奔向同一个方向，情系着对方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