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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奇幻】《十点半的地铁》 是真的真的很惊悚 第十二夜

【悬疑奇幻】《十点半的地铁》 是真的真的很惊悚 第十二夜

作者: 三分钟姑娘Holiday | 来源:发表于2018-08-12 23:11 被阅读0次

    “小皮球,皮又皮,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我记得我明明躺在床上睡觉,而现在我却是站在月光下,不知身在何处,眼前是一处高坡,再望上去,有一簇猩红的光亮,几个黑影在那里忽闪忽闪的。

    我心下纳闷,这是什么鬼,难道是熟睡后我被十五蛋那小子捉弄了?

    这样想着,我朝前走了走,眼前的景象看得也愈发清晰了。

    几个黑袍小矮子围着一团篝火在那里转圈,口中还唱着童谣。

    只是在这有些惨淡的月色下,鬼魅的步伐加上童谣,怎么也显得不搭调,像看着一出滑稽戏,又有种蓝色鬼火很快就可能烧身的感觉。

    我打了个哈欠,借着身旁的树木遮蔽蹲了下来,心里想着到底什么时候这梦才会醒过来。

    在我困得眼皮打架,快以为自己要在梦中睡过去时,身后突然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脚步声。

    齐刷刷的……我为什么用齐刷刷来形容呢,因为那应该不只是一个人发出的……

    反应过来时,我身体像过电一样,一下就从困倦中跳了出来。

    我抬头,正好和围到我跟前的一堆黑袍人相视,他们的脸……是空的……

    “啊……救命啊……什么鬼啊……天了噜啊……滚啊……”

    我眼睛紧闭,胳膊腿乱挥乱蹬着,有一种触感,啪的打到了一个东西。

    于是我叫的更大声了:“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蠢货,你发什么颠啊,吵到大爷睡觉了!”

    出现了更大的声音盖过了我的,我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挣了出来,睁开眼,缓了两秒,清醒了。

    “十五蛋?这是我家?我回来了?”我从床上坐起身。

    “蛇精病。”十五蛋嗖地砸过来,正好砸中我的脑门,于是我嘭地一声又倒在了床上。

    我倒是也没生气,只是扭过脸看枕头上的它,“喂,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呀?你做的噩梦?”

    它轻飘飘语气,让我火蹭一下就上来了,“你看,你都知道。肯定是你的恶作剧!”

    “关我什么事,是你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吧。”

    “我亏心事……你胡说八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良心天地日月可鉴,我……被你带跑了,别转移话题!”

    “告诉你也无妨”,十五蛋在床头滚来滚去,滚到了角落里它常压的凹陷处。

    似乎是舒服了,长长舒口气,道:“一个原因,你这些天乘坐地铁经过万吏古道,虽然肉眼看不出变化了什么,实际上你的身心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吸收了万吏古道那里漂浮着的一些记忆碎片,毕竟来往那里的都非常人,所以肯定不会是什么美好记忆。也可能还有一点原因……你胸口那块那个坑躺着挺舒服,我偶尔晚上会去躺一会儿。”

    “你大爷的,还不是你闹得……”我抄起枕巾就向它回过去,这家伙躲得飞快,估计并不能从我的行为中感受到我的愤怒指数。

    “我就是觉得挺舒服的,像你们人类躺的那种浴缸啊~”十五蛋一边飘着,一边嘴欠道。

    “可我不是你的浴缸,再说,我的噩梦都是你压出来的好不好!”

    “那就当是这样咯,大不了不压了呗。”

    明明受伤的人是我,为什么这货可以如此理直气壮,我真是搞不懂,我俩的脑回路该不是差了一万个黎曼函数吧……


    #关于  你的小手画出世上最靓的颜色 #

    上班时间,领导在叙述隔壁组的KPI,大家默默低头貌似学习经验,而我,在想着早上那个糊里糊涂的梦。

    一直到午饭时,我点了碗馄饨,看着里面一簇一簇的紫菜,猛地一拍大腿。

    管那些黑袍小矮人是什么鬼呢,我又不是白雪公主,纠缠我干嘛,吃掉吃掉,眼不见为净~

    旁边的人倒是被我吓了一跳,而我干了那晚馄饨汤,额头顶着虚汗却一脸快意道:爽!

    下午依旧振奋精神,踏实工作,兢兢业业,做程序猿。

    一晃眼儿的功夫,我再捧起我的老腰间盘时,已经十点了。

    我抓起了一旁在我储物架里,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十五蛋就走。

    这个触感,不是很圆润,而且这玩意儿它在奋力地挣扎。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有一个神奇宝贝球,可以强制性关它禁闭,让它老老实实在里面静思己过,可惜,人生多遗憾啊。

    就这样到了地铁站,列车在我眼前刹住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一个男人从我旁边的车门迈进去了。

    我纳闷这趟有神秘任务的地铁,他怎么也可以进来。上了车厢,往他那边望过去,却没发现有人。

    正在疑惑时,突然感觉肩头有点痒痒,“十五蛋,别闹,给我下来!”

    我扭过头去,却发现这家伙竟在它惯常的舒适区——我对面的车厢吊环上。

    那么说,这触感,不是它,又会是谁?

    不不不不不,我默念着,在这趟地铁里什么都有,也许是一条毛虫呢,或者蛇大仙?

    后背上这个一笔一划,又勾挑抹搓的奇异感觉是什么?

    啊……啊,好痒好痒,我伸手去后边摸,捞了个空。

    却不想,正主跑到前面来了,还跟我的脸打了个照面。

    手……竟然是一只断手,我冷不防地还是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后背大力地撞到了座位。

    嗷~疼得我一下喊出来,呲牙咧嘴的同时不忘打量着眼前。

    这是个什么手啊,断腕整齐,手指细长,还挺好看的。

    不对不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手上头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斑斑驳驳的,也不知是油彩,还是何物。

    那根翘着的食指上,还有红色的不明液体往下滴着,滴答,滴答,都落在了地上,凝住了。

    我看得都楞了,要说断手断脚啥的,我除了电视上看到过,还真是第一次见,更何况如此花里胡哨的“小花手”。

    有点迷,却不想,这手突然爆发后坐力,唰地冲向我,我拿双臂去挡,但还是迟了一步。

    我倒在地上手脚乱舞的抵抗着,感受到了来者不善地杀气和潇洒恣意的笔法。

    终于,小花手停下了,我也略微放松下来,警惕地看过去,喘着粗气。

    第一个判断,这是个活物。

    第二个判断,不是手工艺品地正经style。

    第三个判断,这货对我心怀不轨!

    “打住,”我伸出一只手去挡着,“我们萍水相逢,不,不,初次见面,还未知尊姓大名。”

    ……鸦雀无声中,我耳畔好像传来十五蛋的一声嗤笑,我斜睨了一眼过去,再次直视前方躁动的小花手。

    “我们什么仇什么怨啊,”我扶额小声道,“这位手手?请注视我释放的善意。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宜互相伤害……”

    “别BB。”一声淡然又带点冷漠,冷漠又透着好听的声音传出。

    与此同时,那小花手飞快地在我脸上扫过,准确的说,是我的嘴巴……

    瞧它这个死色儿,我嘴巴现在肯定多了个红色的叉,真是既用言语又用行动地封印了我啊。

    至于嘛,我有点生气,但忽然一想,明明是这家伙先招惹我的啊,之前,肯定也是它拿我后背当画板。

    我连一句辩驳地权利都没了,哪来这么冤的事!

    我站起来,蹭蹭蹭地倒退两米远,保持着自以为的安全距离,发问道。

    “你是什么鬼,快交出你的底细来,不然小爷我……”

    这次小花手到没有飞扑过来,而是在车厢壁上写起字,转眼间,上面就落了三个:郎世宁。

    声音伴随而出,“我路咸,是他的朋友,他的义弟。”虽然说着关系亲密,却听得出有点落寞。

    “你是不是认为,每个人都必须到你面前剖白一番,尽述前尘?”不知怎的,名叫路咸的小花手突然反问起我来。

    “没……没有啊,我,你们都知道,我就是个负责记故事的人啊。”这个问题还是让我有点尴尬畏难。

    我从最开始登上十点半地铁的忐忑,慢慢到现在,竟滋生了一点守护它,或者是说照顾这些人经历最后一程的感觉,或许,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吧。

    “可能我说的过了,但,毕竟我是死在言行无忌上的人。到死才懂祸从口出,却是晚了个彻底,唉……”

    声音卷着悲伤蔓延而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血在变冷。

    他怎么会,那么难过呢?

    “我虽不想满足你的好奇,但是和他的过往我也想再回忆……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那年,他二十七岁,随天主教耶稣会来到大清朝,本是想做修道士,却是因着身份尴尬,被看管的严实。”随着他的声音,我看见了那些画面。

    几个白皮肤的洋人,站在众人中鹤立鸡群的,可不是那年轻时没有大胡子的郎世宁?

    “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入宫不久的小太监。宫里人多数瞧不起洋人,认为他们模样怪都是些怪人,看个稀奇后便都散了。而我落到的差事,是成日被派去洋人住的屋子送饭。”

    “在宫里,我常常会遭到奚落、捉弄,那些力气比我大的孩子,仗着自己强壮便总是推推搡搡,我会忍片刻,实在忍不过,就顶撞回去,然后遭到更猛烈的暴揍。”

    “有一天,我满脸是血,等着眼前的最后一击时,一声喝止停住了他,那是一句不太像汉话的话。我在微眯的眼中看过去,发现那个人是他。”

    “其实给他们送饭的时候,我从来不说话,一是觉得他们也听不懂,一是觉得没必要。觉得他们也不过是皇帝奇珍异宝中的一种,我也是宫里的破败物件儿,物物相惜,没必要~”

    “可是他,却护了我,将我带到了他住的地方。为我清理伤口,喂我喝一种味道奇怪的饮料,还给我戴上了一个小十字架。”

    “我说了句谢谢,便走了。现在想,其实很后悔,当初没有对那个大个子,表达更直白的感谢。”

    “之后我每次送饭,若是他在,都会对我友善的笑笑。有时撞上他在作画,我便在后头看一会,趁他没发现,再走掉。”

    “有一段时间,我被调走,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入住如意馆,成了受人红眼的宫廷画师。机缘巧合,我得以在他身边服侍。”

    “他开始教我作画,说我对色彩的运用有天赋,用渐渐熟练的汉语给我讲他国家的故事。那边的民间画师生活也很艰难,饥一顿饱一顿。”

    “画作卖不出去,就得刮掉自己的旧作画布上的颜色,再重新画。哪里都是束缚,但他相信信仰自由,所以来到了这儿。”

    “我不会接话,因为我知道,他和我,在这紫禁城里,都是被绑住脚的鸟。”

    “我看着他画人物肖像,画珍奇异兽,描绘那庆典的绚烂,那么多的色彩,在他笔下,都成了花,有了灵魂。”

    “但那个在酷暑小屋里成日作画的人,他找到自己的灵魂了么?我有时候会这样想。”

    “慢慢地,我也学到了他的皮毛,竟也有人觉得我画的马和他的极像,说是同胞弟兄也不为过。一句玩笑话,他竟当了真,硬是拉着我这残缺贫贱之身,要结拜成兄弟。”

    “我身无贵重之物,便以与他同样的笔做信物,就此,多了个洋人义兄。”

    “又过了五年,我画技愈发成熟,而他更上了一层楼,作品颇受皇帝喜爱。得了他的担保举荐,我竟也有了到御前出头的时候。”

    “以一幅《墨湖》,成了画师一员。成日待在他身边,我更能体会他现在的际遇。”

    “虽是与人为善,却因到底身份不同,画技实为出众,常有排斥之声。”

    “他忍得,我却意难平。再而三地顶回去,那些反驳质疑之声。”

    “他说我像是护犊子一样逗,我只不过是看不过眼,他怀揣赤子之心,那些人不该如此污他。”

    “我终究还是输在了自己地冲动莽撞上。那是在中秋宴上,一个没见过的华服小子,将他刚做成的画撕成碎片,还骂他是大洋狗,只配被人当马骑。”

    “尽管我有极力控制怒气,但不平之声还是不经脑子脱口而出。黄口小儿,混蛋,还有些什么词,时间过去太久,我也不记得了。”

    “只记得我被侍卫拖下去,关进牢里折磨个半死,尽管他在皇上面前一力保我,但还是事不如人愿。我一个太监的小命,又怎比得如日中天宰相家小孙子的名声重要。”

    “得以阖目,见他最后一面。”

    “当天晚上我在牢中自尽,死前一封血书一笔一笔写于地面。”

    “是想拜托牢头,将我之前遗忘的,握在手中的十字架,交给他。”

    “却不想,是有人会错意,还是那血字模糊不清了,竟斩下我的手交给了他。”

    “而我到了他身旁,突然复醒过来,在一只断手中,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他没有将我埋了,而是用特制的材料将我裹起来,妥帖地藏着。”

    “历经三朝终受赏识的大清画师,后半生一直藏着一只断手。”

    “而我,有何德何能,陪他那么久。直到看着他衰老,死气爬上脸庞,我终于能说出一句话,谢谢你,确实很快,人凉了。”

    “他走了。而我慢慢能动了。就偷溜了出去,在他的墓前陪伴,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我长宿他设计的圆明园西洋楼,一呆就是好多年。”

    “直到有一天,圆明园……塌了,我也压在废墟下……一遍遍勾勒……和他的过往,但不得动弹……”

    “听着世间的声音,感受世界的变化……”

    “前段日子,我终于醒过来。于是不停地画,可是我再画,这都几百年了,他都不在了……”

    “唉”,还真是个历史恒久远的故事,压抑得我心里也涩涩的。

    “你别哭啊。”我掏出了纸巾,对着那有点哭音却无法流泪的断手,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看来你还是挺像个树洞的,其实事情过去那么久,本来都淡了,今日对你倒出来,也算好事吧。”

    “你和郎世宁是基友情未了,你就放心投胎去,我拿我的良心担保,你们还有再相聚的缘分。”

    “相聚,但愿吧。我只是,不想再做他的负累。”

    “你得相信,他对你是有一样心情的,不然也不会藏着只断手几十年。你们肯定,一定,还是会遇见的。”

    “好。”只那一声言罢,断手从实体迅速黯淡,连带着之前地上的红,都消失无踪了。

    我的心情也久久未能平复,难过到车厢门打开半天我才走下去。

    下了车,又回过头,看着那空无一人的车厢,想着这十点半的地铁,有时候真伤人啊~

    再是一夜无话归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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