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的窗外夜色安详。一口奶入肚。
姥家。我与大姥隔茶几相对而坐,我削瓜皮,他把削好的面瓜切成块,他年轻的时候是海军,不过不是打仗的,部队分工两组,一组负责拿靶,一组拍摄,他拍摄。在训练时,他在船上,平时在陆地,他在一个离蓬莱不远的岛——旅顺,他的眼睛是绿色的,睫毛长,他不喜肉食,性格平静,爱花,有时又很着急。
我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了解过,他68岁,从小长大的院子像往常一样招燕子,只是燕子一波波轮回,这屋的主人却老了。
爷家。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座不符合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房子。它是爷爷自己垒的,一砖一瓦,屋檐木门,后院围墙,水井鸡窝,包括漏雨的屋顶,我不了解他,他年轻时性格火爆,急躁,没钱,生了两个儿子,老婆走的早,生日是农历六月二十四,会编风筝,好弹古筝,下象棋唱歌,雕刻,今78。他年轻那会我还小,印象里他像个老小孩,心态年轻,发不肯白。出了场车祸,烟酒仍不肯戒。2017年7月23日,我再见他,皮肤已松,脖颈不再粗壮,隐约可见他的骨,他轻声埋怨我忘了他的生日,嗯,他老了。
突然一下子,我好怕时间的流逝,我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但那一天,我希望晚点来。
以上两位老人,并不出名,普通,平凡,耕耘着自己的事情,或许充实,或许空虚,他们村里的人褒贬不一,有好交情,有争吵或许多年来他们的性格都有改变,或许此刻他们正被别人提起,无论过往,无论对错,因为他们也曾年轻,他们正在我身边,出现在我生命里,我爱他们,希望他们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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