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赏析

@鞠冠仪

《燕歌行》是唐代诗人高适的代表作，不仅是高适的“第一大篇”（近人赵熙评语），而且是整个唐代边塞诗中的杰作，千古传诵。

高适曾任刑部侍郎、散骑常侍，封渤海县侯。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武将，诗风笔力雄健、气势奔放，所作边塞诗也真实地反映了唐朝边疆状况。

本诗意在慨叹征战之苦，谴责将领骄傲轻敌，荒淫失职，造成战争失利，使战士受到极大痛苦和牺牲。反映了士兵与将领待遇之间的巨大差异。同时也写出了士兵为国御敌之艰辛。

全诗写了一个战役的全过程：第一段八句写出师，第二段八句写战败，第三段八句写被围，第四段四句写死斗的结局。

开头两句指明了战争的地点和性质，可见本诗是由时事有感而发。从辞家去国到榆关、碣石，瀚海、狼山，八句诗概括了出征的历程，逐步推进，节奏也从宽缓渐入紧张。

第二段写战斗失利。落笔便是“山川萧条极边土”，展现开阔而无险可凭的地带，渲染了肃杀的气氛。在战士同敌军厮杀时将军们却在寻欢作乐：“美人帐下犹歌舞！”这样严酷的事实对比，有力地揭露了汉军中将军的荒淫，暗示了失败的原因。所以紧接着就写力竭兵稀，重围难解；孤城落日，衰草连天，萧瑟景色烘托出残兵败卒的凄凉。

第三段写士兵的痛苦，实际是对将领更深的谴责。“铁衣远戍辛勤久”以下三联，一句征夫，一句城中的思妇，错综相对，虚实相生，离别之苦逐步加深。城南少妇日夜悲愁，但是“边庭飘飖那可度？”蓟北征人徒然回首，毕竟“绝域苍茫更何有！”相去万里，永无绝期。白天所见只是“杀气三时作阵云”；晚上所闻惟有“寒声一夜传刁斗”，战事已到迫在眉睫的境地，读者便自然想到把他们推到这绝境之人。

最后四句总束全篇，淋漓悲壮，感慨无穷。“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最后士兵们与敌人短兵相接，浴血奋战，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岂是为了取得个人的功勋！他们是何等勇敢，然而又是何等可悲。

诗人的感情包含着悲悯和赞美，最末二句感慨道：“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八九百年前的飞将军李广，使士卒“咸乐为之死”。这与骄横的将军形成鲜明的对比。从汉到唐，边塞战争不计其数，待士兵如鸡犬的将帅数不胜数，埋尸异域的士兵更不止千千万万，而千百年来只有一个李广，不能不教人追念。

全诗气氛悲壮，感情深刻。诗人在激烈的战争进程中，描写了士兵们复杂变化的内心活动，深化了主题。全诗充满鲜明的对比。士兵的效命死节与将领的怙宠贪功，士兵辛苦久战、室家分离与汉将临战失职，纵情声色，都是鲜明的对比。而结尾提出李广，则又是古今对比，意义深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