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早发现了少女的腰间伤口渗出大片血红,着急忙慌小跑上前,因为过于激动差点跌倒在地。待行到少女身边,将自己外衫脱下,给赵青羊包裹住伤口。一双眼睛里除了眼前的少女,再无其他,满脸忧急。
赵青羊却问道:“你饶他么?”
徐文楼微一愣神,轻轻说道:“他根本没想杀我,他的枪离我还有一段距离,要想杀我,不会这样的,我了解他。”
少女哼了一声,“我知道,他要真想杀你,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徐文楼扶着少女,对对方的五人说道:“芳兄,你去吧,我就当你放过我们一马,兄弟心里记住你的恩情了。”
对面的魏芳,落寞一笑,再度抱拳,“多谢!”转身就走。
此时朝阳在东边的天际喷涌出红艳的光芒,满天的彩霞,格外绚烂。赵青羊耳侧的细小绒毛给阳光映得金黄,双颊酡红一片,徐观早已经看得痴了,忘了一切。
赵青羊扭过了脸。
徐观终于回过神来,将少女扶到一边的石上坐着,蹲在一旁,静等她休息足了。徐观发觉少女手上的黑纱已不见了踪迹,这时才发现,原来那只原本白玉一样的手上,伤痕累累,直延展到手腕上方束起的衣袖之中。
徐观情不自禁地用双手将少女的右手握着,一点点摸着她手上的伤疤。少女欲将手抽去,无奈身边人紧紧握住,歪过了脸颊,只好由他。
徐观依旧有一二分稚气的脸上,只是看着少女,满是爱怜,她十余年受过的苦磨,只此一点,可见一斑。直到少女佯怒,徐观才怯怯转移了目光,这时徐观却又发觉到一点异常,他把手伸向少女的脖颈,不顾她的反对,将青衣的衣领拨开,却赫然是一条宽及食指粗细的伤疤,如条长蛇一样从脖颈延伸向下。
曾在危机四伏的魏公府邸,一根独木支棱起来的徐观,即使再大的险境,都以独个一人力抗了下来,此时见到少女的模样,鼻中猛地发酸,双眼通红,视线已经模糊了下来。
少女却只是付之一笑,反过来牵了身边人的手。
良久良久。
徐观拿过她的剑与剑鞘,欲将剑收入鞘中。此时的徐观看着那柄长剑,剑柄是一块刻有错纹的暗沉青木,由剑柄往下三分之一剑身之处,双面各镌有一个工楷“羊”字,以剑脊为中轴线左右对称。那“羊”字最上面两笔凸出剑身约有三分的厚度,从上而下渐进式地贴合剑身,直到最后那一竖笔的末梢,正好与剑身完美贴合。
那一笔,似乎滔天洪流,东流入海,尽皆归于剑锋之中。
徐观拿手摸着“羊”字,顺着字的笔划走过,只觉得冰凉至极,极尽锋芒!徐观凝神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恍惚,喃喃说道:“好重的杀气。”
赵青羊听闻,轻叹一声,答道:“我师父也这么说。”
两人拥扶着站起身,面向南方,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帝阙的城墙、楼阁,徐文楼低低说了一句:“遁世不见知而不悔。”
“不悔。”青衣少女如是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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