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将至,正是春回大地的时分,心急的花卉早早的展开了花苞,白色的玉兰,粉红的桃花,猩红的海棠,嫣红的樱花,更不细说傲雪的寒梅,躲在桥头河边的二月兰,将河埂涂成一片长条的蓝色,勾连起大地和河水的遇见。此刻,开始泛绿的柳条不说话。
所有追逐春天的男女似乎都在流连鲜花盛放的景致。
美好的东西终究短暂,当尚处枯黄的草地铺满白色的月兰花叶,一种伤情便袭上游人心中,草地还在沉睡,花叶就匆匆辞别,从树木上掉落。短暂的繁华留得一瞬光亮很快消退。或者一场风雨之后,满地的桃花和紫叶李花瓣散落,人们很快哀叹花开花落。
忘了还有杨柳依依风情可寄托,正好,她来了,从褐色的树干枝条长出嫩绿的柳丝,任轻风拂动,像是女子的三千烦恼丝,甩动和摇摆起来。从古至今,柳谐音“留”,成了留别的寄托,白居易《青门柳》“青青一树伤心色,曾入几人离恨中。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几乎将离别悲伤之情写成了诀别,离恨就植入了柳树下叙别的情景中。温庭筠《更漏子·柳丝长》一句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将柳色泛指春心,看来是相中了柳条的长情,不止于一场春雨之后便匆匆落幕。确然如此,柳丝成了风流之客,将南来北往的心瓣牵住。
柳条和人类的贴近更多环节。家居屋前屋后,柳树和炊烟作伴,看门前客来客往,或者作一阴凉顶棚,为春耕夏种的人们遮阳送去凉爽;孩提时候的我们还喜欢用柳条围成圈子制作成帽子,作为敌战游戏中卧倒时掩护之用;一些能干一点的大男孩还能用柳叶制作吹哨,一片叶子口中一含,轻声吹出,一道清亮的声音舞动在清明的空气中,散养的公鸡们纷纷疑惑的斜着眼睛张望过来;更不用说枯干的柳枝用作柴火,成熟的柳树枝杆制成家具,有一种中端档次称水曲柳的木料,已经离柳树本质相去很远,但材质坚韧,纹理美丽和柳树相当,偏偏借用柳之名,这在现今时代,多少有点蹭流量的意味,谁叫你柳树平凡接地气,还受众广泛呢。柳条被当做惜别赠物,看来和柳条之寻常态关联不小啊。远方的亲人,在家门口看到寻常的柳丫泛绿,便能很快勾起当年的祝福和誓言来了。
和早春的樱花、梅花等等相比,柳条生命里强盛了许多,不似嫣红的花朵经不起风雨折磨,柳条还常常演起了抵御风雨的角色,勇敢的冲上前去抵抗风雨的摧残,相信人们以此比喻思念和长青的寄托,和其坚韧的本性不无关联。
早春的柳树看上云柔柔弱弱的样子,羞答答地站在草坪中,微风吹来,柳枝随风摇曳伴着风的节奏跳舞,其实你小看它了,它很顽强。不信,你听听,人们常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所以,离别之后的思念傍上了柳条,肆意生长,告诉人们,久别了有人等你回家,家中父母的门前柳色青青,有白发老者,身体不便,倚靠门楣,等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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