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浮生如梦之戏子无双
深秋的夜里传來了戏子的声音。那一声声控诉听了愣是让人心碎了一地。如月转身抬手的瞬间眼里尽是泪。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怜她唱了一辈子的戏,却唱不出自己的爱恨情仇。
如月的孩子死了,死在了那个四月的夜里。如月告诉夫君,她的心也死了。从此她把自己关在这醉梦阁,夜里清冷的将军府总会响起哀涼婉转的唱戏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当年风月楼里,如月生得可谓风华绝代,她淒美动人的歌喉愣是把戏演得入木三分,而她这一唱便从此入了将军府。
“你就是如月?”莫离深邃的眸映入了她的眉眼。
“回将军,小女正是如月。”
他闻声,不住把玩手里的酒杯,嘴角噙著不明深意的笑:“如月如月,不仅长得风华绝代,這唱戏的功夫更是了得,果然是人如其名,如花似月!”
这样的吹捧如月并非第一次听見。可是从莫离口里说出,让她莫名动了心。他器宇不凡,出身名门望族,更是一代名将。多少女子都心仪于他却又望尘莫及。她如月终归不过是个误入红尘的寻常女子,对他始终是无力抗拒。
如月微微欠了欠身子,绝美的双眼不禁多扫了他两眼:“多谢将军妙赞。”
那以后,这这风月楼上从此多了一个常客。莫离每夜都会来到这里听她唱戏。从此,寻常人都深知如月是莫离将军的人,而她更是万万碰不得的。
七月的夜,如月一直到戏台上也沒等來莫离。她绝美的容颜有着掩不住的失落。后來将军派徐青來告知她,蛮夷來侵,他奉命挂帅出征。他說,等他功成归來,便以十里桃林为聘,纳她为妾。如月听罢红了双眼,将莫离的话藏在了心底。她守在繁华的风月楼里足足两个月,只盼着将军的到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妾。
如月明明知道,莫离已然娶妻成了家室,而她进了将军府只是一个妾。世间多少男子为了能得到她而踏破这风月楼,可是她却充耳未闻。她想,只要能得到将军的垂怜,哪怕只是一个妾,她就是玉石俱焚她也认了。
二.乱世儿女情长之泪成双
如烟阁里,紫胭夜不能寐。世人敬仰羨慕她身为将军夫人,嫁得一如意郎君。可笑王侯将相自古多薄情,少年时生死相许的誓言莫离终是辜负了。
繁华不可一世的将军府,与她清冷的如烟阁格格不入。将军已然坠入了风月楼里的温柔乡。如月,这个女人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如今将军出征挂帅,她怎能容得下她?
紫烟本该与世无争的心里开始燃起了噬人的火焰。她知道,将军定是暗中派人保护了如月,可是她不信她堂堂一介将军夫人动不了她如月一个戏子。
如月倚在风月楼台,望着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心里的忧愁更重了。本以为她幸得上苍垂怜,得以结束这顛沛流离的生活。怎奈将军如今出征在外,生死未卜,要她如何能够不思量?
偌大一个黎国除了這风月楼居然沒有她如月的一个容身之地。如月转过身去,任身后楼台的世界再繁华,都温暖不了她冰涼涼的心。
深夜的如月阁空无一人。沒有人有敢懂如月的念头,在黎国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鬼帝都对莫离忌惮三分。
“纵使莫离再厉害,他如今也远在塞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莫离的心腹徐青厉害还是生死殿的杀手厉害?”紫烟扬起鬼魅般的笑容,她就是要置如月于死地。
风月楼突然惊现的杀手迎面向如月袭來。人群中有人惊慌失措尖叫出声,偌大一個风月楼顿时乱作了一团。如月紧捂的胸口隐隐作疼。她今日的饭菜里怕是被人下了毒吧。
“保护如月姑娘。”徐青突然從屋檐一跃而下。慌乱中,人群中的便衣侍从将如月团团围住。而徐青和杀手陷入了混战之中。釋虢号称是生死殿最顶尖的杀手,他的功力之高更是深不可测。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即便是莫离最得力的助手徐青也不敢懈怠。
釋虢向如月步步紧逼,可是徐青高深的武功也沒让他落得上风。最后的一掌两人用尽全力向双方击去,釋虢不禁后退几步吐出了鲜血。
"徐副將真不愧是莫离将军最得力的助手。"釋虢定定地说道:"我們后会有期了。"他說罢飞身一跃不见了身影。
“快追刺客。”
“不用追了。你们打不过他的。”徐青负手而立,望着离去的方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徐副将…"如月的声音细若游丝,她的意识越來越朦胧。混乱中沒人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当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徐青也倒下了。
“徐副將,如月姑娘……”一旁的便衣侍从一时乱了方向:“快派人去找林大夫。”
生死殿的杀手果然厉害。他本以为徐副将安然无恙,不料最后那一掌终是伤了他。他还强硬装作无事的样子,想必也是为了震慑住釋虢。现在,他终于能够倒下了。
“好一个如月,居然让她逃过一劫。”如烟猛地站起來,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夫人,一次不行就来两次,那如月命再大也不可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够了!”紫烟不满地望着跪地的人:“你以为他们不会加强戒备吗?現在你觉得你还有下手的机会吗?”
如月醒來的時候已是两日后的事了。她本以为她就要死了,却不想林大夫一手高明的医术硬是把她救活了。她深知,从她爱上莫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不會安然度日。莫离,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天下遍布敌手,而她爱上莫离,也意味着成为她紫烟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沒人能知釋虢的出现到底是针对莫离还是针对如月。
三.王侯將相自古多薄情
帝孜五年九月,黎国军队凯旋归来。鬼帝下令举国同庆,天下大赦。莫离不愧是黎国的将军,他挂帅出征,军队士气大涨,一路东下将蛮夷打得节节败退。不过两个月,莫离便拿下云都和关城两大要塞之地,逼得蛮夷缴械投降。
莫离凯旋归来听到如月被刺杀的消息后便打消了先回府的念头,转而马不停蹄地赶来看如月。
“月儿。”莫离的声音在如月耳边回荡着。如月转身征征地看着他出了神,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将军……”
莫离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子,不禁面露心疼。她瘦了,看起来疲惫了许多。可尽管如此,她苍白的脸色始终难掩她惊世的容颜。
他双手勾勒着她的发,将拥她入怀中:“月儿,你受苦了。”
女子流着泪地摇了摇头,发出哽咽的声音:“月儿幸得将军垂怜,得以等来将军厚爱,再苦又算得了什么?”
“月儿你放心,如今我凯旋归来,我便会实现我的承诺,以十里桃园为聘,纳你为妾。”
莫离果然没有食言。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与偏见纳如月为妾。世人都说她如月一个戏子,纵使有举世无双的容颜与歌喉也是配不上将军的。可是莫離不管,他只知道,有个女人还在等他的救赎。
九月中旬,如月如愿成了莫离的妾。将军府大摆宴席庆贺莫离纳妾。这仗势哪里是纳妾,分明是娶妻。要知道这仗势比起当年莫离娶妻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新婚之夜,如月与莫离共度春宵。他终于成全了如月的夙愿。可他却不知,如烟阁里有个女人却哭得不能自己。
紫烟眼里的恨与不甘如数尽现。曾经与她生死相许的夫君如今早已变了心。他的眼里何曾有自己的存在。就连挂帅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到风月楼里与如月相会。枉费她为他尽心尽力,痴心一片,却被他莫离一次次地忽略冷落。
紫烟举杯一饮而尽,湿热的脸庞贴着桌面。她只手轻抚桌子,哭着哭着莫名绝望地笑出了声:“将军,当年你对我也曾这般宠溺,难道你都忘了?”
帝孜六年初,如月有孕了。莫離对她更是寸步不离。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尽管他与紫烟成婚多年,可紫烟却一直没能怀上。而莫離有多重视这个孩子,紫烟就有多恨。
她们都说如月生得一副好皮囊,特别在遇到莫离后摆脱了戏子的苦命。将军府夫人紫烟与世无争,与她更是相处和谐。而今她连孩子都有了。所有的人都羡慕她的好命,而她和莫离的故事也流为佳话。
入了王侯将相的门,其人生步步如棋。哪有轻而易举地得到,怕只怕是一步错,步步错的劫数。
紫烟每日都会派人给她送去了安胎的药,她信以为真地如数喝了下去。那安胎药本是没有毒的,但她令人加入了一味毒药。此毒无味无色,即便是医术高超的林大夫也没察觉出来。
长期服用此药毒,如月开始变得虚弱,后面开始了呕吐头晕。可怜医师查不出原因,竟都以为这是她害喜的症状。
四月,丞相上书说关城蛮夷再起事端,要求莫離过去镇守以解权宜之计。莫离去了,可是他这一去却从此失去了如月。
“妹妹身子怎么样了?”紫烟今日亲自来到了醉梦阁看望她。
“只觉得身子很疲惫。林大夫也看过了,说是四五个月有害喜的症状也是正常。只是我这身子不该这么虚弱的…”如月说着抬眼向她看去。即便大夫说她喝的安胎药没问题,可她还是怀疑紫烟了。
紫烟闻言眼里闪过一道光,尽管她很快掩饰过去了,可如月还是捕捉到了。她端起桌上的安胎药,向如月递了过去。只有她知道,今天安胎药里的毒,她加了三倍的剂量。如今她终于能趁将军离开动她如月了。没有了莫离的将军府,便是何紫烟的天下。任她用尽权谋算计她如月,她也能一手遮天把这事掩盖过去。
“姐姐,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况且林大夫也说过我腹中胎儿已稳,着实没有必要喝这安胎药了。”
“妹妹,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将军嫡子着想,如今将军不在,照顾你的孩子是我的本分。不然将军回来还以为我对你苛刻了。这胎药你还是喝吧!”紫烟说罢拉起她的手把汤药放在她手上,可她却没想到如月居然把碗摔了个碎,滚烫的药水溅到她的裙摆和脚上去。
“放肆!”紫烟气急攻心,一把扬手甩了她一巴掌。她哪里会想到,如月受到惊吓一个重心不稳便重重向后倒去。见此状,紫烟也吓得不轻,不住向后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如月的血染红了醉梦阁的地板,也打破了她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快来人,快来人!"紫烟着急大声地叫喊着:“赶紧去请林大夫。”
她是想要如月的孩子死,但却不是这样的死法。倘若将军回来,得知是她们发生争执而导致如月小产,只怕她也要陪她一起付出代价。
四.倾国倾城终究红颜薄命
都说王侯将相门难入,可惜她错信她人,一步举棋不定便失足成了千古恨。可怜她的孩子还未出世就夭折了。红颜自古多薄命,看来她也没能逃不过宿命的劫。如月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何紫烟,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们的孩子死了,死在了莫离离开的这个四月。如月从此把自己关在了醉梦阁,再不愿信任何人与其接触。后来将军回来了,所有的人都去迎接将军了,唯有她在醉梦阁里不愿见他。她想,她应该是恨他的!若非他,紫烟便不会针对自己,而他的离开,更是让何紫烟间奸计得逞。
直到出事的最后一刻她才如梦初醒,那汤药里果真是有毒的。而何紫烟的与世无争更是伪装已久的面具。
莫离听到如月小产的消息便千里赶回。可他没有看到如月,他一把抓住侍从失控地吼着:"如月呢?"
“回将军,在醉梦阁里。”侍从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这么多年,将军征战沙场声名在外早已不怒自威。然而将军在世人面前始终是风度翩翩的,不曾有过半分差池。今天,他居然动怒了。这让站在一旁的紫烟不觉感到后怕,身后冷汗直冒。
“将军……”如月定定地盯着自己的小腹,她的目光变得越加忧郁了。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的莫离回来了:“妾身等将军等得好苦!”她说罢捂住胸口望着眼前的男人恍如隔世:“妾身的孩子死了,是她何紫烟杀死的!将军可要为我们的孩子主持公道!”
莫离此刻的心情极为痛苦。徐青派人来报说,夫人与如月发生争执。虽然紫烟打了如月一巴掌,可毕竟如月的摔倒小产是意外。纵使紫烟千般不是。可莫离还是无法对她下手。
“月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莫离搂着她,眼前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我知道你难受,可这毕竟是意外。啊烟有错,是该惩戒…”
闻声,如月的心瞬间支离破碎。事到如今,他还在护着那个女人,她怎能容她逍遥法外:“不,孩子是她杀死的。她在我的安胎药里下了毒。我不愿喝她才对我下此毒手。将军,你走了,她就现出真面目了。她何紫烟哪里是与世无争,分明就是城府太深,心机算尽。”如月说着说着变成了嘶声力竭的呐喊,她的眼中带泪,余下的尽是恨:“将军,就是她杀了我的孩子,她要偿命!”
“可那安胎药是没有毒的。即便啊烟再想伤害你,也不可能光明正大亲自上门地给你送毒药!”莫离显然不相信紫烟会做出这等事。她向来与世无争,而今要他怎么听信她的片面之词?
“将军…”如月的心越来越凉。此刻纵使千言万语也诉不出她心中的苦分毫。最后她推开莫离,双手撕扯着莫离的衣襟,振振有词道:“有没有毒,一验方知!”
“将军……”醉梦楼的门被猛地推开,紫烟一把冲到莫离面前跪了下来。她抬头,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与愧疚尽收眼底:“将军,啊烟是有错,可如月小产确实是意外。妾身怎么可能会去害你的孩子呢?难道将军与我结发多年,还不够了解我啊烟的为人吗?”
“何紫烟!你撒谎!你还敢说你没害!你那药分明就是有毒,不然你怎么硬是逼着我要喝?”如月指着她,她的控诉听着让人不觉有些心碎。莫离望着紫烟,他内心深处还是相信紫烟的:“啊烟,你真的这么做了?”
“妾身怎么可能傻到亲自喂她毒药?”紫烟振振有词,不觉让莫离又信了她三分。
“何紫烟,有没有毒,一验方知!”如月向她走开,恨毒了她:“妾身请求将军明查!”如月跪在了莫离眼前。而莫离看着她心疼万分:“好!来人!请大夫验毒!”
何紫烟根本就不担心会被查出毒药。那毒无色无味,人就算喝了不会被察觉出来。而如果查出没毒,纵使她如月有千般不甘,又能如何?
她精打细算,用尽权谋,却不想算盘居然落空了。林大夫还是在破碎的瓷片里验出了药毒。
“回将军,昨日二夫人的安胎药里确实是有毒的。”林大夫诺诺地回道。却惹怒了何紫烟,她猛的站起来指着他:“这不可能!”
“夫人,这药确实不可能被查到。必毒无色无味,孕妇中毒了也察觉不出。可是,如若此毒没有按一定剂量服用,便能被发觉。”林大夫看着她,最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二夫人昨日的安胎药里可是加了三倍的毒药?”
“我……”何紫煙一时失了分寸,她不敢相信眼前被拆穿的一幕。莫离听罢眼里全是愤怒与失望。枉费他对她这般信任,终究是错爱了。如若不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月忽地觉得很痛快,她终于可以为她的孩子报仇了!突然发出的笑声令惊住了紫烟。她向后连连退了几步跪在地上,失控地拉住莫離的裙摆,不住地哭泣摇头:“将军……妾……”
“够了!”莫离一脚用力踢开她,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他拔剑抵在她的眼前。紫烟顿时心如死灰:“将军难道忘了我们生死相许的誓言?忘了当年是谁不顾众人反对誓死嫁你?忘了当年是谁为你挡下那致命的一剑?难道这些将军都忘了?”紫烟的眼里带着祈求的光,而莫离的握剑的手越发的颤抖了。
“将军,难道就许你们有夫妻之情,我的孩子就该死吗?”如月步履艰难地质问着莫離。他顾念夫妻情分下不去手么?
“月儿,我……”莫离的手越来越抖,眼睛猛地睁大,他不能流泪,可他对如月的愧疚和对紫煙的辜负都让他无从选择。
“你柳如月的孩子确实该死!”紫烟哭着哭着就笑了,那声声笑居然让人听了头皮发麻:“何曾几时,我也是将军深爱的女人。那时候将军说过此生只钟情于我一人。可是后来…”她说着抬眼望着如月,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后来你柳如月,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将军心系于我……可是啊离却夜夜去风月楼与你相会,留我这个原配夜夜独守空房!”何紫煙心头的怨怎么也诉不完,道不尽:“将军挂帅归来也是先到你风月楼去。你们大婚后,将军对你更是百依百顺。而我的如烟阁,将军何曾踏进半步?”她说着闭着眼,两行清泪刺痛了莫离的心:“将军辜负了与我生死相许的诺言,也辜负了此生只爱我一人的誓言。如今将军只闻新人欢,哪里知道我这旧人苦?”
五.终此一生子戏子无情
爱有多深,就有多恨。宿命的捉弄,注定是要面对的。在爱里,柳如月没错,何紫煙也没错。她们都只是想要得到他的爱而已。可这戏越演越烈,最后惨淡收场。
莫离缓缓要收起手中的长剑,终归是他负了紫煙。可如月哪里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莫离会如此放过她。她从背后用力地推了莫离一把,莫离毫无防备地向紫烟刺去。
“啊烟!”伴随着他的叫声,剑猛地刺进紫煙的身体。她哭,他也哭,只是这哭却成了永别。
“啊离……”紫烟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用尽全力伸起的手轻轻抚摸着莫离眼角的泪痕:“啊烟,这一生,无,无悔……”
“不!”莫离紧握住她的手,可她却从此失去了灵气。紫烟死了,如月得偿所愿。可他的心,更痛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恨一个人。莫离恨如月,更恨自己。
“将军……”如月见状变得有些安静。她蹲下来轻轻地拉着他的手却被狠狠甩开:“滚!”
莫离抱起死去的紫烟缓缓站了起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他甚至都不愿再看她一眼:“从今往后,我都不愿再见你!”他说罢,抱着紫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将军!”如月跟着出去,最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如死灰地倚在门前:“难道只许她伤我,我报仇就错了?”
如月的双眼失去了往事的光彩,最后她的泪水尽收眼底。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枉费当时初见如此美好,却落得个如此惨淡的下场……
是她不该,错爱于他。终究是个戏子的宿命,是她天真了。她想着想着,便哼着初见时的小调……
帝孜七年,如月亡。莫離到死也不愿再来看她一眼。她日日夜夜唱着他们的戏,最后郁郁寡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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